這年代，文人雅士憑一首詞就能在青樓楚館白吃白喝半個月的，那詞也的確可算作銀子的，乃至比銀子更管用。

老太太倒是第一次，連聲倒好，“這詞寫得可真好，可另有？”

這動靜一出，那書畫鋪子的門口昨兒半夜裡就有人列隊了，爭相想在第一時候讀誦蘇青瓷的詞。那青樓楚館的姐兒就更是主動了，現現在她們如果不會唱蘇青瓷的詞，那的確就是極丟臉的事兒。誰能第一時候唱出蘇青瓷的詞，纔算是長臉。

可惜蘇青瓷不體味，這文人雅士一旦和銀錢沾了邊兒，就俗氣了。世人對他的評價一落千丈，但他的詞又確切做得好，實在叫人又鄙夷又捨棄不了，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既然得了新詞，天然要聽新曲，這可難為那歌姬了，冇有練過，臨時那裡又唱得出來，叫老太太好生遺憾。

老太太麵前，館中心空出的位置先是有沈府養的舞姬獻舞，又有安和公主養的江南來的小丫頭唱曲。

“本日才傳出來的新詞。”沈萃對中間服侍的纖雲使了個眼色。纖雲本來不是叫這個名字，沈萃是得了蘇青瓷的詞後纔給身邊的兩個丫頭改了名字的，一個叫纖雲，一個叫飛星。

下首那兩列小幾，天然就是小輩圍坐。紀澄同沈芫一桌，沈蕁則與蘇筠一起，沈萃便隻得與盧媛一桌，因著是家宴，又是佳節，以是女孩兒家的小幾上也置了酒壺，裝的是梅子酒，清甜甘柔，喝著非常舒暢。

沈蕁道：“老祖宗但是問對人了，那首‘纖雲弄巧’第一個唱的人就是阿萃，她在中壇獻藝上唱的就是這詞哩。”

紀澄的確是冤枉，沈萃在此生巷對齊正起了意以後，卻發明齊正看的人一向是紀澄，內心頭阿誰憤恚天然不言而喻，以是這纔看紀澄不紮眼，挑她的刺呢。

這蘇青瓷還真有些贏利的腦筋，他本是身無分文，雖從紀澄處得了些銀子，可成日裡呼朋引伴開消很大，總不是個悠長的體例。以是他乾脆坐起來買賣詩詞的買賣。

蘇筠在姑蘇時那算是世家閨秀中的頭一份兒，向來都是光芒最刺眼的阿誰，到了京師因著客居在沈家，以是一向都在韜光養晦，現現在實在有些忍不住了，以是隻見她朝著老太太嫣然一笑，“既然五mm已經開了頭，我也給老祖宗跳支舞吧。”

被紀澄這麼一說，大師就懂了，看來那蘇青瓷也是個有風骨的，難怪能寫出如許絕妙的詞來，而他同紀澄的“含混”也就被淡化了，並非甚麼詞贈才子，不過是抵債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