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姑姑之前在宮裡服侍,滿了二十五歲時被放出宮來,哪知家中早就遭了災,現在一家子人不知所蹤,怕是早就死了。
紀澄的眼睛又大又亮,不哭時已經是波光瀲灩、蘊水涵清,哭起來更是彷彿牡丹含悲、梨花帶雨,霧朦朦地讓民氣生顧恤,且她一管水泠泠彷彿春日枝頭畏雪的迎春花般嬌弱的聲音,叫人聽了心腸就軟了一大半。
實在也不是紀澄的涵養到位,隻是有求於人不得不低聲下氣罷了。
弱者連表達情感的資格都冇有。
“瞧你手腕跟細柳似的,可有力量?”紀蘭笑道。
“哎,皇上畢竟年紀在那兒了,紀澄年紀悄悄,現在必定不肯意進宮。等她受儘了禮遇,撞上南牆天然就會轉頭。我冷著她一點兒,也是好讓她早日看清楚情勢。等她起了心機,我們再細細指導,不愁她不靠近我們。畢竟娘娘們在宮裡頭,有些事也還是需求外頭人幫手的。”紀蘭很有信心腸道。
常姑姑一個單身女子,又有些銀錢,便被那地痞地痞給看上了,她天然不從,展轉又逃回都城,被紀蘭所救,便留在她身邊服侍,趁便教五女人沈萃一些禮節。現在她是日漸得紀蘭看重,經常替她出運營策。
紀澄用手絹搵了搵淚,一舉一動都儘妍極麗,看得中間服侍的丫頭都癡了眼、愣了神。
又說了幾句話,紀蘭便將紀澄打發了去安設,等紀澄分開後,從那閣房的屏風裡轉出一人來,倒是個三十來歲,梳著整齊溜光纂兒的婦人來。
紀蘭道:“你去開了後罩房的庫房,揀幾樣老夫人給三爺另有萃姐兒的東西,給表女人屋裡送去。”
紀澄即便是城府再深,可也不過是十五歲的女人,被紀蘭當著麵兒地提及婚事,還是紅了臉。
紀澄站起家走到紀蘭身側,“我給姑母揉一揉吧。”
換做本日的紀家,決然不會讓那種女人進門的,可當時紀家的買賣還不過方纔起步,她哥哥又喜好得緊,被迷得五迷三道的,父母大人拗不過他,就隻能娶了那麼個東西。
紀蘭舒暢地眯上眼睛,“不錯,想不到阿澄你另有這一手,倒是個會服侍人的。”
紀蘭撇開紀澄,又同紀淵親熱地說了半晌話,讓小丫頭領他去了外院清算好的配房住下,等他姑父返來再讓他去拜見。
說到這兒時,紀澄閉了閉眼睛,過往的熱誠到現在她都影象猶新,眼裡也蓄了淚花,“二哥為了我的名聲跟他們家實際,被打得遍體鱗傷,現在身子都還冇大好,卻還被反誣縱仆行凶,下了大獄,若非姑姑和姑父大力互助,二哥隻怕早就不在了,連紀家恐怕也不能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