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舌留下，其他的，都下去吧。今兒個過節，冇東西給你們，委曲你們了。”夏芳菲眼睛掃過一個小丫環還帶著油光的嘴唇，駱氏不管她了，伶仃無援下，連個小丫環，她都得防著。

沁涼的茶水滑過喉嚨，施嬤嬤喟歎一聲，啐道：“你本來年紀就小，端賴著追求才叫娘子倚重你。現在，娘子想叫會醫術的麗娘、會捯飭她臉麵的柔嘉跟著，也在道理當中。”

“這可由不得你，轉頭我向孃舅、舅母討了你，半道大將你賣了。”夏芳菲沉聲道，雖才見過雀舌兩麵，卻已經明白她是個雀舌多嘴多舌、好吃懶做的人。

“七娘冇食不下嚥，還多吃了一碗？”遊氏冷不丁地咬到了舌頭。

“七娘，是我無能。”竟然叫那麼多人鑽了空子，柔敷想起小小的院子裡，不知藏了多少人的耳目，就忸捏不已。

雀舌才丟過大人，訕訕隧道：“這是七娘要的第二碗，小菜方纔就送出來了。”

“怎冇犒賞你呢？從速叫嫂子探聽探聽，她都賞賜給了誰。”駱氏比駱得計還擔憂地蹙眉。

“是，奴婢問得清清楚楚。”燕奴板著臉，彷彿看破了駱氏、繡嬤嬤的大狡計。

駱得計深受兩位權傾一時的公主看重，全部駱家，都為此覆蓋上了一層喜氣。

“嬤嬤，這類事，如何還叫嬤嬤親身脫手？”燕奴堆著笑攙扶住施嬤嬤。

“日頭正毒著呢，怕另有一個時候。”柔敷心內悲愴，等落氏回了平衍州，她們主仆留在半道的道觀裡，如果夏芳菲一向這模樣還罷了，如果她在道觀內裡貌規複了，冇人庇護，空有花容月貌，想來，她們主仆的遭受還比不得此時吊頸他殺呢。

“七娘，時候到了。”柔敷眼睛裡儘是淚光，雖是夏芳菲去負荊請罪，但決定的也是她的運氣。

駱得計微微抬頭，眸子裡便映入駱氏無瑕的肌膚、肥瘦合宜的身材，先煩惱於她祖母早逝未曾將駱家家傳的方劑傳給遊氏再傳給她，後光榮夏芳菲冇希冀了，駱氏終究肯對她傾囊相授，但如果夏芳菲用了苦肉計，叫駱氏又心軟了……遊氏說駱氏非常奸猾，若駱氏心軟了，她可不敢毫不防備地叫駱氏給她保養身子。

“我再機警，能比得上嬤嬤？”燕奴撒嬌地一頓腳，卻已經把此中的樞紐捋清楚了，說到底，那便是她在端莊的本領上比不得柔嘉、麗娘，乃至連駱得計身邊的其他婢女也比不得，但，隻要她拿住駱氏、繡嬤嬤的把柄，證明她們主仆用心不良，如此，遊氏、駱得計不但不敢用柔嘉、麗娘二人，還會因她善於察言觀色，許她跟著駱得計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