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隻要老夫一人在乎三娃是男是女？”早已經不是刺史，卻因做了多年刺史還是被人稱呼為夏刺史的夏老爺怔怔地回了頭。

甘從汝搖了點頭，待要細細說給夏刺史聽，一時詞窮，因而推了推項漱郎，笑道：“你這前天子來給我嶽丈說一說是甚麼事理。”

“可終歸有甚麼用？”夏刺史窮追不捨地問，因年長，且聽不得一眾後生好高騖遠，因而不得不語重心長隧道：“好大喜功，並非長盛不衰之相。幾位都不是平凡人家後輩，更該腳結壯地纔是。倘若擴大邊境，令皇上好武，則是天下百姓一大大難。”

“要那處所做甚麼？”夏刺史瞠目結舌,本來賽姨那瓊州縣主就很有些馳名無實，畢竟女皇隻給了封號,究竟能不能拿到那片江山,畢竟也要看甘從汝等人的本領。

項漱郎苦笑一聲，攬住甘從汝的肩膀，笑道：“不過是早知天命，心知我這前天子的後代子孫去了中原凶多吉少，是以叫子孫們流亡的麵子一些。”

“到底乾甚麼？”賽姨正玩得風趣，乍然被項二郎拉住，神采間很有些不耐煩。

甘從汝點了點頭，擁戴道：“恰是恰是，當天子的哪個不好麵子？管他誰家做天子，儘管以中原為尊，便可保子孫無憂，向前一步，永久是中原天朝臣子――有背景，向後一步，把那不是嗟來之食的風骨丟棄，歸順而來，總餓不死。”

“但是到底有甚麼用？”夏刺史眉頭收縮，暗歎本身老了，他細細咀嚼項漱郎之言，畢竟不解其意，隻覺那虛而不實的“邊境”，除了令本朝女皇麵上有光，後代天子自歎不如外，畢竟冇有其他意義。

忽地產房中傳出呱呱聲，隻覺一陣疾風從身邊吹過，夏刺史望向甘從汝欣喜的背景，對著斯須呈現在甘從汝臂彎上的繈褓唸叨了一句“又多了一個來吃畫餅的”，背動手漸漸地向產房踱去，回顧望一眼地上被踩踏過的“芝麻餅”，嘴角不覺閃現出一抹笑容，他想，大抵他，以及甘從汝一群尚且風騷的男兒，平生隻能庸庸碌碌地開鑿山路、斥地船埠，在史乘中無功可書，但後代子孫的子孫，畢竟會吃到遠方的芝麻餅。

夏刺史怔了一怔，很久咂摸出此中三昧來，又看甘從汝、秦天佑等個個深沉不語，乃至項漱郎江山北望，神采黯然如中原江山已經易主普通，先前還對項漱郎恭敬之至，此時不覺帶了兩分諷刺地恥笑道：“陛下此舉，苦的不是陛下，乃是後代子孫並現在長在天南之南的蠻夷，怕他們尚且不知陛下悄悄一道求封聖旨，便將他們劃爲我朝子民。至於子孫，若不去取那地，便是不孝之極。另有那不管誰坐江山，都以中原皇朝為尊的話，更是枉為人子人臣，大逆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