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丫頭,你不知,姑夫人好狠的心,要在回平衍的路上半道將七娘寄在道觀中做女冠呢。”柳姨娘眉間緊蹙,見柔敷謙讓不收,手上便也一鬆。
柔敷冇法,用帕子揩去眼淚,倉猝向打扮台去,梨花木的打扮台上,空留著一把梳子一把篦子另有一麵菱花小鏡,春日裡擺滿打扮台的胭脂水粉桂花油,裝著耳鐺、華盛、釵環的匣子,十足都被駱氏收去了。
“七娘,便是做女冠,我也陪著你去。”柔敷臉上掛著淚珠,手上拿著帕仔細心地去擦夏芳菲的手,見她還握著鐲子,就把鐲子拿下,“咦,這鐲子,竟是驃國那邊上供的東西。這東西,怎會落在柳姨娘手上?”
“如何能收大郎、二郎的東西?我病了,你也胡塗了?”視窗的那朵粉色牡丹,裝點著清冷得屋子,總算叫困在屋子裡的人,窺見了一絲夏季的朝氣。可饒是如此,收下駱對勁、駱得仁的東西,不免會留人話柄。
夏芳菲躺在床上心下猜疑,柳姨娘這般勾引柔敷,是叫柔敷做妾?可柔敷是她的婢女,送給駱澄、駱對勁亦或者駱家其彆人做妾,都分歧宜。
“哎,茶葉也冇送來好的?這類茶,也隻我們這類人吃得,那裡能入七孃的口。”柳姨娘長長地一歎,圓圓的臉上暴露不忍之色。
柳姨娘嘴角含笑,玉鐲已經壞了,柔敷想不收下也不成,白若凝脂的臂彎支著下頜,一樣難以置信隧道:“可姑夫人已經如許籌算了,前兒二郎出門,瞥見姑夫人的下人出坊門,問了一聲,傳聞姑夫人已經叫人去探聽半路上哪家女道觀可靠了。我如果你,便叫你家七娘多病上幾日,姑夫人等不及了,定會留下你們主仆她先回平衍。如此,也免得你花一樣的人兒,跟著你家七娘去道觀裡受委曲。”
“七娘不成憐,有我陪著你呢。”柔敷哽咽道。
夏芳菲手上的鏡子再次晃過麵前,鏡子裡映出一個不幸兮兮的孤魂野鬼,胸腔彷彿要裂開普通憋得難受,“……我不想死……”
叮地一聲,玉鐲落在地上,滾了滾,停下,倒是已經碎了一角。
柳姨娘拍了拍柔敷的手,“你若不信我,就偷偷地去姑夫人那探聽探聽,水田服,姑夫人都已經叫人備下了。”
“那咱就不死。”柔敷含淚笑道。
“咳,是以,我才說,還不起。柳姨娘可常來?”夏芳菲頭疼欲裂,她生來便知本身要進宮,雖曉得宮廷排擠得短長,但駱氏常伴她擺佈,又將她身邊的婢女調、教得非常出眾,疇昔十四年裡,她除了操心將駱氏、夏刺史交給的功課做好,未曾勞心過其他的事。此時,究查起柳姨娘為何會將貴重的玉鐲送給柔敷,竟有些無從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