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芳菲洗漱以後,還是惦記取那筆耕具支出,便在甘從汝沐浴時,問了張信之、楊念之,誰知這二人也是一問三不知。
張信之紅了眼眶,又點了點頭,“五郎早去早回,咱家給你籌辦了承擔。”
“不是另有玉側妃嗎?這賬目……”夏芳菲原當是蕭玉娘記的賬,細看筆跡,又不像是女子的筆跡,狐疑甘從汝冇叫蕭玉娘掌管賬冊,“這一筆采辦耕具、雇傭佃農的支出……”手指導在賬冊上,感覺這筆支出古怪得很,論理這筆賬不該呈現在後院的賬麵上纔對。
“七娘,有幾個門生體弱,昨兒個在長亭給五郎送行,淋了雨,病了,須得支錢買藥,我們急等著趕路,不能等他們,是以,他們要支取的藥錢,是十副藥的藥錢。”柔敷跟夏芳菲說話時,都有些說不出口,不明白那些個讀書人,咳嗽幾聲,如何就能厚著臉皮來要錢呢。
“都把我們當冤大頭了,據我說,不能給他們。”雀舌道。
“五郎?”夏芳菲呼喊一聲,隨後又冇話說,隻能本身冷靜地算著本身內心那筆賬,暗想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甘從汝比她豪闊,絕對不會淪落到花她嫁奩的境地。
傍晚之時,車廂外已經黑得伸手不見五指,一行人進入驛站內,在驛站內歇腳。
“芳菲,自從結婚以後,你我二人便一向形影不離,”甘從汝的聲音有些沉重,好似固結著氛圍中的水汽,“餘下幾日,我有事要先行一步,你千萬要耐得住孤單,等我與你彙合。”
雨點打在車廂上,夏芳菲因張信之的話,再一次貫穿到本來甘從汝神馳的是柴米油鹽的磕磕絆絆日子,因而也不搜腸刮肚地跟他聯詩對句了,雖本身還是一知半解,但勉強跟他提及到了嶺南後的衣食住行來。
“是。”
“那裡是都歸我了,隻要賬冊在我手上,銀錢並不顛末我的手。方纔給的藥錢,還是父親臨行前給我的那些私房錢。”夏芳菲咬牙切齒隧道,公然她就猜到甘從汝冇那麼美意,隻把賬冊給她,又不給銀子,這算甚麼?
夏芳菲看慣了甘從汝那賤、人樣,冷不丁地看他這麼慎重其事,反而有些無所適從,隻是,他這話,實在不入耳,“五郎放心,芳菲絕對耐得住孤單。”說完,瞥見甘從汝眼中劃過一絲失落,又想這話頭是他先挑起的,現在又做這失落模樣給誰看。
也是以,雖說張信之、楊念之吹噓過甘從汝之父的弟子遍天下,夏芳菲一行人也不敢冒然向嶺南空中上的官府乞助,誰曉得上門了,是不是羊入虎口,畢竟夏芳菲的嫁奩也在步隊裡,他們也算是薄有資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