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玉娘原也當秦少卿是來尋她商討甘從汝案子的事,在書房中擺佈等不來秦少卿,當即便向甘從汝院子去,施施然地出來了,門上人看她與秦少卿前後腳過來,隻當他們又要商討甚麼要緊的事,就也不禁止。
蕭玉娘心落入穀底,紅唇咬住皓齒,雖也明白,但話從秦少卿口中說出,就叫她更加悲觀沮喪乃至絕望,心恨秦老爺寧肯要夏芳菲做兒媳,也不肯要她,又迷惑當初跟著甘從汝冒天下之大不韙大鬨一場,到頭來,蹉跎了大好韶華,到底值不值得。失魂落魄地離了這屋子,蕭玉娘回到書房提著吸滿了墨汁的狼毫斑竹筆,入迷地盯著筆尖,半響自嘲地輕嗤一聲,隻覺男人到底靠不住,為了義氣二字就想再叫她等上幾年。想著將後代情長臨時拋在一旁,為了胸中弘願,提筆便寫了一封給蕭太後的秘折。
等夏刺史進了駱家裡給他清算的院子,駱氏、夏芳菲母女幾便也急倉促地趕來了。
夏刺史微微蹙眉,“開眼界也不是這個開辟,衣料我給你帶過來了,留在家裡繡嫁奩吧。”
人老是如此,本身辦不到的事,且強求彆人務必做到。
因聽到結婚二字,蕭玉娘便又向前兩步,心道竟是如許。
“……本來竟故意上人了。”夏刺史看駱氏急得恨不得將夏芳菲推搡出去,為莫非:“怕是那家不肯退親。”
夏刺史帶著的長隨夏令通報了仆人家的姓名後,龍津尉看夏刺史一身平常布衣,納罕得很,當下道:“本來夏刺史本日就到了。”立時又叫駱家人去尋駱澄來。
“胡說甚麼,你跟著我走了,表姐呢?”
駱澄暗道就連駱對勁、駱得閒兄弟兩個也未曾如許畏敬他,夏刺史竟把夏芳菲嚇成如許。
蕭玉娘迷惑夏芳菲與秦少卿非親非故,給他送信做甚麼?
“老爺。”駱氏嘲笑道。
夏刺史很冇意義地收回擊,千言萬語在心內湧來湧去,終歸因口齒笨拙了些,隻說出來一句:“好生留在家裡,彆再出門。”
駱澄、駱對勁、駱得仁父子三人倉猝迎出角門,看夏刺史兩鬢斑白,當下落淚道:“是我無能,叫外甥女受委曲了。”
“那也不消這麼急著叫芳菲出門。”駱氏從速道,將夏芳菲見過的人一一排查,將駱對勁、駱得仁、甘從汝一一排查後,又想莫非龍津尉裡有中過榜眼的人?
駱對勁原不肯送,但聽柔敷說出夏芳菲在信裡拒婚一事,並不跟駱澄、遊氏說一聲,便騎馬向大理寺去,在大理寺略等了等,被人引入後,見到秦少卿的麵,便將手劄給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