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不得你運氣好,她在肩輿裡被暗箭擦傷了皮肉。”甘從汝道。
駱氏、繡嬤嬤、駱得計並稼蘭、惠兒等人紛繁眼睛一亮,巴巴地看著夏芳菲。
“……芳菲,臉上的傷是如何回事?”駱氏雖一向坐在遊氏身邊聽著,卻未曾將夏芳菲的話聽進內心,雖現在的夏芳菲穿戴打扮還與起月朔樣,可總感覺她非常的不對勁,就好似被人換了靈魂普通。
“眼下,我們家有大官司,未免坊間說他偏袒,怕是有些日子不能見聖上了。”夏芳菲煞有其事地拿著紈扇輕搖。
“也好,快些回家換了衣裳。”駱澄被甘從汝口中的話炸昏了頭,趕緊令人護送夏芳菲歸去,瞥見秦少卿護送著廖四孃的肩輿從坊門過來了,便又上前酬酢。
駱得計緊緊地抓著身下褥墊,死力禁止心內的嫉恨。
“也不曉得梨雪院裡熱水籌辦安妥了冇有。”夏芳菲並不去見過駱氏、遊氏,很有些有恃無恐地領著人向後院去。
繡嬤嬤瞥見夏芳菲穿戴一身陌生的衣裳,臉上、脖頸上又有些傷痕,當下急紅了眼眶,換做昔日,早絮乾脆叨地逼著夏芳菲說個清清楚楚,可現在,她慧眼認出那衣裳代價不菲,又被夏芳菲身上莫名的氣勢震懾住,隻能慌鎮靜張地叫稼蘭、惠兒服侍夏芳菲洗漱。
“不急不急,這些都是遲早的事。”遊氏心口不一,臉上的笑容更加苦澀,幾近能夠鑒定夏芳菲若進了宮,她們孃兒兩的好日子就到頭了——不,現在就到頭了,駱得計要進宮的動靜張揚得太大,現在攤上禍事,進不得宮,定會被一群功德之人嘲笑。
駱得計不是說三司會審、太後今上聽審嗎?怎地夏芳菲對惹出來的事,一點都不放在心上。
駱得計神采慘白如紙,也心道:莫非夏芳菲捷足先登,先得了聖上歡心?
見了太後、今上……
明麗的蒲月驕陽下,居德坊、妙仁坊之間的大街上,被轟動的武侯、住戶驚奇地望著從汙水溝裡爬出來的主仆三人。
稼蘭、惠兒被夏芳菲的眼神嚇得說不出話來,好久,纔敢提示夏芳菲一句:“夫人、舅夫人,另有計娘都在外間等著呢,七娘要不要從水裡出來?”
柔敷、雀舌驚奇地偷偷望向甘從汝,不解他為何俄然這麼體貼夏芳菲了。
甘從汝看了駱澄好久,才認出這位就是本來又白又胖素有春蠶之稱的駱中書舍人,上前兩步低聲道:“駱舍人,夏刺史狀告康平公主、韶榮駙馬、梁內監謀大逆之罪,有人暗中偷襲夏七娘,還請舍人大人謹慎庇護七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