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有你這閻羅,有眼無珠,連我這太後遠親的外甥也敢呼喝?”
忽地,甘從汝一個鯉魚翻身,從張信之等寺人懷中擺脫出來,在地上不住地翻滾,翻滾之餘,又特長撕扯衣衿,連聲叫道:“好燙!好燙!甘某……何罪之有,會得此下油鍋之刑?”人在地上又翻滾起來,一頭水藻般的烏髮披垂在地上,沾上了樹葉、落花。
“也許是假的……”夏芳菲輕聲在柔敷耳畔說,這話才落下,就見一個婢女雙眼紅腫地端著一盆血水出來。
廖四娘嘴角帶著含笑,握著夏芳菲的手,由衷地為她欣喜――夏芳菲好了,駱對勁一準會對她感激涕零。
“你這牛頭,也敢對甘某大喊小喝?”
夏芳菲拉著柔敷的臂膀拍了拍,微微蹙眉,望向庭中一身狗血,被四五個寺人抱住腿的甘從汝,先錯愕,隨後便覺解恨。
“當真?可……敏郡王的臉都被燙紅了。”柔敷戰戰兢兢,更加緊貼著夏芳菲。
“四姐姐。”夏芳菲緊緊握住廖四孃的手。
……
遭了無妄之災的夏芳菲頓時呆若木雞,心中的斑斕花叢被一股數九寒天的北風捲得片葉不留。她原就是不信巫蠱之術,纔敢跟著廖四娘過來,可現在,慕青縣主府的法事有效了,聽慕青縣主的意義,是推到她頭上,這可該如何辦?發覺到手指上的暖意,夏芳菲微微偏頭,見廖四娘還握著她的手指,心中一暖,隨後又覺蹊蹺,畢竟,方纔那狗還對蕭玉娘言聽計從,怎地一回身,就將蕭玉娘打了?
夏芳菲心中盈蕩著一股盎然的朝氣,彷彿統統都有了奔頭。有了慕青縣主做背景,她在長安城裡就不是孤家寡人一個,能夠多熟諳交友一些人。有道是日久見民氣,也許有哪家開通的夫人看她資質不錯,樂意叫她過門做兒媳婦。既然夫人都開瞭然,那那家的男人該當也……
廖四娘點了點頭,統統儘在不言中地表示夏芳菲由著旁人說,說到最後,眾口鑠金,駱得計淪落到夏芳菲一樣的了局,冇了進宮的資格,看駱家如何看不起廖家。
“冇甚麼意義。”那女子恭謹隧道,跟著慕青縣主久了,她天然能夠非常有眼力勁地適應慕青縣主的心機攻訐駱得計。
夏芳菲嚇了一跳,與柔敷抱成一團向後倒去,手肘重重地磕在地上,聞聲甘從汝還在滿嘴“婦道、婦德”地咄咄逼人,想起本身的遭受,脫口道:“你到底多自大,才繞不過婦道二字,成日裡跟女人過不去?”
頭會子順理成章地設想將來要嫁的男人,夏芳菲臉上閃現出一抹紅暈,此時不但不感覺慕青縣主喜怒不定,反而感覺她非常可親可敬,起碼,除了這間烏煙瘴氣的大屋,她還給婦人們籌辦了後花圃的宴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