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信之呼喊的時候,慕青縣主嘴上還是不依不饒道:“好個敏郡王,當真是冇法無天了。想來也是,我夫君不過是稍稍獲咎了你,就被你收羅罪名暗害了。本日你擅闖縣主府,趕明兒個,說給太後聽……”
地上跪著的駱得計,陪站著的夏芳菲、廖四娘錯愕地將目光盯在蕭玉娘身上,半天,瞥見屋子裡煙霧淡薄了很多,一個血人一起踢踹著火盆、鼎爐跌跌撞撞地走來,齊齊顫抖一下,然後避嫌地將頭低下。
“表姐……”
駱得計緊緊抿著嘴,心下竊喜,隻感覺人多心疼啞忍的女子,不愛咄咄逼人的人,這下子,本身算是討得了蕭玉孃的歡心。
慕青縣主嘲笑道:“我為何要給這廝籌辦醒酒湯?”
夏芳菲心中一緊,彷彿從慕青縣主眼中看出“本身人”三個字,心覺不妙,雖慕青縣主幾次無常,但哪怕背景是匹狼,也比冇有背景強。何況慕青縣主纔是最好的背景,她一個孀婦,隻曉得跳大神,不問政事,不管閒事,又有錢又有些權勢,纔是最好的靠隱士選。
門窗開後,張信之立在門邊,呼喊道:“你們五人去打水將火盆鼎爐澆熄,你們五人拿著葵扇將煙霧從屋子裡扇出來。”呼喊過了,又忍不住扶著門框弓著身子咳嗽起來。
噗嗤一聲,不知誰笑了,夏芳菲發覺到廖四娘在勾她的手,便握住廖四孃的手,低下頭,偷偷去看廖四孃的眼睛,公然瞧見廖四娘也在偷笑。
“……來人,帶五郎去換衣裳,他冇法無天,我們卻不能不略儘地主之誼。”慕青縣主死力保持冷酷的神采,不肯在本身號令來的女人們跟前失了身份,又敏感地發覺有女子膽小包六合看甘從汝,便清了清嗓子,對侍女道:“領著高朋們去後花圃裡歇著。”
夏芳菲心歎公然駱得計不會替她背黑鍋,略福了福身道:“這鞋子是我的,我是……曲江上跟計娘在一起的阿誰。”言罷,昂首看甘從汝迷含混糊,不由恨從心來,心道這狗一時心血來潮,害得她幾近喪了小命,這狗竟然不記得了,“就是進士遊湖、狗拿耗子那一日。”
廖四娘不由為夏芳菲捏了把汗,可慕青縣主卻非常受用,為了顏麵,她是不肯主動靠近甘從汝的,可被夏芳菲這麼不經意地一推,她與甘從汝之間的間隔,前所未有的近了。
“快開門!”甘從汝又喊了一聲。
“這瘦猴子……”一臉狗血的甘從汝邁步向前。
大抵是聞聲了蕭玉孃的聲音,呼喊表姐的聲音近了一些,隨後又是一陣的劈裡啪啦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