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娘！”駱得計忍不住輕呼一聲，隻感覺本日慕青縣主府上，開的並不是廖四娘所說的賞花會，滿心迷惑地去看夏芳菲、廖四娘，見她們二人不看過來，便又望向其彆人，終究認出了兩個貴女，待要客氣地疇昔酬酢，臉上的笑容方纔浮出，便被那兩個貴女臉上的煞氣嚇退了，隻得一頭霧水地跟著廖四娘走。

蕭玉娘打量了一番駱得計，忽地點頭笑道：“罷了，我們家郡王的身子叫你看了就看了吧，歸正，也不值錢。”

這女子梳著高高的朝天髻，鬢邊簪著也許還戴著露水的大紅牡丹，一身鮮紅衣裙萎垂在地上，一雙不悲不喜的美目裡，很有些隨遇而安的澹泊，與一眾渾身怨氣、煞氣的女子迥然分歧。

屋子裡，冷不丁冒出這麼一句無喜無悲的聲音，屋子外，方纔一向麵沉如水的眾女神采稍稍一變。

“噓！”廖四娘將手指豎在粉唇邊，表示夏芳菲噤聲。

廖四娘帶著夏芳菲領了個寫著敏郡王生辰八字的庚帖，夏芳菲跟著廖四娘坐在蒲團上，打量一番，見她們差事輕巧，離著法壇的位置遠了一些，莫名地有些心安，透過稠密的煙霧，瞥見她身邊廖四娘並另一小我手上拿著的繡花鞋上，或繡著或繡著牡丹、芍藥，或綴著明珠美玉，隻隻隻要三寸來長。

“本來真的有效！我還當這些都是無稽之談。”

“側妃曲解了，臣女未曾見到敏郡王的身子，臣女隻是在曲江乾上偶爾見了敏郡王一麵。”駱得計有些焦急，蕭玉娘愛替敏郡王挑女人的名聲，她也有所耳聞。

夏芳菲一向醞釀著慘痛的情感，不料此時被煙霧熏得不需醞釀，便淚流滿麵，擦著眼淚，纔看清楚身邊一穿戴大紅大綠衣裳的婦人正往鼎爐裡塞金紙、沉香，看那婦人臉上胭脂紅豔俗氣，猜到這婦人是個神婆。

“哼，世上有幾小我有眼無珠，會看上那狗？”慕青縣主嘲笑道。

“五郎掉火盆裡了！”

“五郎！”寺人尖細的聲聲響起，隨後便是慕青縣主等女子的驚呼聲。

“五郎，你可要緊？……接著做法，誰都不準停下。相師所料不差，本日公然是那廝不利的日子！”煙霧中，慕青縣主幾次無常的聲聲響起。

“跟我走。”廖四娘輕聲道，腳步輕緩地牽著夏芳菲，跟著其他女子神奧秘秘地向後堂去。

大屋裡好久冇有聲音傳出，吱嘎一聲，裹著綢緞的六扇大門敞開。

“蕭玉娘，莫覺得我不敢對你脫手。”慕青縣主從牙縫裡擠出這句話，隨即掃了眼一臉深惡痛疾的夏芳菲並滿臉迷惑的駱得計，大略感覺她們二人的神采已經透暴露了心跡，丟下一句“吉時到，開壇。”便不睬會夏芳菲，也不理睬蕭玉娘，兀自向煙霧最濃的鼎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