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氏本著臉點了點頭,又低聲對駱氏說:“芳菲另有些胡塗,要不要再請大夫來給她瞧瞧?”
“施嬤嬤,快送一送諸位。康平公主府的樂工、舞姬,也好生照顧著。”遊氏待人走了,臉上笑容完整僵住。
“是。”柔敷此時也看明白了,夏芳菲是跟駱得計清理搶她婢女的事呢。
“得計,你一準是羞於開口了,這麼說來,你是親眼瞥見,親耳聞聲,敏郡王做那等事了?”虱子多了,公然不癢。夏芳菲臉上漲紅,卻到底把該說的話說了。
“哥哥,芳菲進不得宮,她留著丫環也無用,不必給她。”駱氏心傷之餘,又有些欣喜,夏芳菲終究長大了。
遊氏心寬了,認定繁華麵前,駱氏已經六親不認了,巴不得駱氏經驗夏芳菲,因而一向默不出聲。
“回老爺,計娘把其他姊妹討去了。”柔敷大著膽量道。
駱氏嗤道:“瞧甚麼?據我說,給她請個巫醫來,纔是端莊。”
夏芳菲咬著嘴唇盯著跟遊氏密切無間的駱氏,嘴裡嚐出一絲腥甜,當即破罐子破摔道:“我雖不曉得那等事是哪等事,但是我稀裡胡塗的記得,那日景象,與二表哥所說不符。”
“老爺,外頭的客人還在,你怎就出去了?”遊氏從速問。
駱得計素手理了理衣裳,並不回駱澄的話,若不是今上喜好的是老氣的穿戴打扮,康平公主又說衣裳該半新不舊,才露不出馬腳,她也不會穿了夏芳菲的舊衣。此時感覺駱澄又在打她的臉,從速去看遊氏。
“她一個要削髮清修的人,要使個甚麼丫環。”駱氏再接再厲。
“二郎,胡說甚麼呢!”遊氏重重地拍著桌子,麵上仿若動了雷霆之怒,心內卻覺不枉她平日裡對柳姨娘、駱得仁非常寬仁。
“芳菲,你本身理虧,還咄咄逼人!”駱氏替遊氏出口怒斥夏芳菲。
“咳咳,我病了這麼久,差事早叫人頂了,一家子不為我的官位著慌,竟然……”駱澄說不出話來,高大的身軀,一點力量也使不上,指著夏芳菲道:“芳菲,你起來。”
駱澄本來皮膚極好,又白又亮,因身形高大肥碩,好似白白胖胖即將吐絲的春蠶。那日夏芳菲落水,他也落了水,大病一場,身上的肉好似被掏空了普通,隻剩下個殼子,身子上的皮被衣裳粉飾住,可下頜、脖頸處的皮耷拉著,就有兩分駭人。
柔敷臉上發燙,擔憂地望著夏芳菲。
駱澄言辭誠心,駱氏有些心軟了,她想著,隻要駱澄一向保護夏芳菲,她就叫人停下給駱得計的藥,“哥哥,這些瑣事,你莫問了,你病纔好,何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