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重摔,倒把他從好夢中驚醒,忙展開眼睛,果然見本身躺在地上。定睛再一瞧,就在三尺開外,斜映著個仙姿妙影。那月色初起,光彩淡照,給那一襲紅裙打扮上銀色點點,輕風暗送,搖擺著水樣的和順。不是琪花仙子是誰!
琪花仙子苗條的睫毛下,正有晶瑩的珍珠悄悄滴落。豔色絕倫的麵龐上,頓時有兩道水痕,伸展至她那白頎曼麗的脖彎當中。她卻彷彿未覺,一任雙痕淚,新月滴到明。
他抬著頭,凝睇著琪花仙子。琪花仙子無語淚流,清眸暗訴,正朝趙昀望來。
卻說琪花仙子隻是一時憤怒,本偶然殺了趙昀。聽得趙昀這麼一說,蜜斯脾氣發作,不管不顧,一伸手間,夢縭躍入纖纖玉筍,劍上的寒氣便透過玉指,直滲入進心中。一分酸澀,二分委曲,卻有七分猖獗,那夢縭已逼近趙昀眉心。
趙昀俄然豪氣沖天,心中滿是暖和。
那寶劍俄然悲鳴,忽的飛到半空,在那琪花仙子頭頂轉了一圈,落到她背後,悄悄的漂泊。
趙昀說著說著,突覺手上一涼,又是一緊。一低頭,倒是少女伸過玉手,把他的大手緊緊握住,彷彿賜與他力量,賜與他安慰。
這天下,皆與我為敵,那我便殺儘天下。
或許是滄海桑田,或許不過是一彈指間,那少女忽的破涕為笑,伸出纖長的小腿,在趙昀腿上悄悄踢了一腳,倒是說不出的和順:“臭小子,此次先諒解你了!再有下次,唔,甚麼下次,想也不能想。你可不要惹我活力,哼!”
她懷中已空,那令她驚駭顫栗的氣味頓時離體,心內深處竟有絲絲悔意,竟然沉淪那炙熱的灼燒。也說不清是甚麼情感,隻覺心內又酸又癢,好似有一隻蜘蛛在她心房織網,拉扯著細若遊絲的網,不管心湖中滿池波紋,越爬越遠。
夢縭如一條火龍,便欲鑽進趙昀眉心。那薄薄的一層肌膚,已籌辦血的祭奠。
顫抖的劍,顫抖的心,顫抖的月光,顫抖的感喟。
要知趙昀本對琪花印象甚好,一見之下便大為親熱。隻是這少女霸道撕毀信封,又無端把本身當作色狼,當真是不成忍耐,肝火上湧,衝口而出。其實在貳心內,卻但願和這少女交個朋友,是以才盼望少女能道個歉。如果換了彆人,隻怕懶得理睬。
如果死,我便為鬼雄,焚天戮地,滅儘宇宙!
趙昀久久等不來一死,見那琪花仙子隻是拿著劍指著本身,嘲笑道:“殺又不殺,小爺豈能讓你戲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