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莫開這類打趣。我承諾過你的……”

放下公文後，她又趕緊施禮拜見夫人。張若蘭卻不讓她起來，反倒細心打量著她，半晌才道：“嘖嘖，一小我從故鄉千裡來收丈夫屍身，半途被人騙了，又肯對峙著為夫鳴冤，真乃女人中的典範。不過可惜啊……可惜。半途而廢，不敷為師法。”

“是啊。曉得我根底的，除了夫人，就隻要一個柳葉青。那還是她看出我是冒充的，推搪不疇昔。”

她本來對張若蘭另有些不平，以為對方不過是占了家屬的威風，才氣嗬叱本身。可比及看了張若蘭做好的文章，她卻連話都說不出來。兩下比較，本身的文章確切隻能在縣裡考個童生，能不能中秀才，全看運氣。

“我冇跟你開打趣。我又不是山東王氏，你也不是戚南塘，用不著這般害怕我。我本日見了她的邊幅，勉強也算能配的起我夫君，再看她任事，也有些才調，能夠勉強算你個臂助。可我若不能把她壓住，她內心就該看不起我了。以是我這就要把她貶的一錢不值，讓她好曉得，內宅裡畢竟誰是仆人。不過你是他的男人，這時候該去欣喜她幾句。”

“夫人公然心機機靈，佩服佩服。不過我纔不去，我要在這看我的夫人寫文章。我這個舉人都是冒充的，正都雅看夫人的文章，開開靈竅，下輩子說不定就做個才子呢。”

“有甚麼不敢想的？我的丈夫做一個巡撫，莫非不是天經地義？好了秦氏，起來發言。你此後放心當你的門子，你丈夫的仇，我會幫你報。不過我現在進了後宅，明麵上你又是個男人，內宅裡你最好少來，免得被人說閒話，害老爺麵上無光。”

秦蕊珠當然曉得這半途而廢指的是甚麼，麵色一變，低頭不語，身材卻節製不住的有些顫抖。

“為你做一輩子飯，是我的福分，有甚麼見笑不見笑的。”李炎卿藉著酒勁，一把將才子抄在懷裡，走向床榻。張若蘭粉麵泛紅，二目微合，兩條胳膊緊緊勾住李炎卿的脖子。“夫君對我的交誼，我無覺得報，就讓我給你生個孩子吧。”

李炎卿一聲叮嚀，秦蕊珠抱了公文出去。她方纔怕張若蘭看出端倪，溜到內裡過了過風，這時神采已經根基平複。隻是想到劈麵之女身份不凡，再看那份氣質，不知怎的，她就感覺內心陣陣害怕。

她悄悄歎了口氣，“你啊，我都是你的人了，何必還這麼討我歡心？你把這幾日公文拿來，我幫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