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蕊瑗微微蹙眉,這傷口極深,就像人的身材破了一個洞穴,又像硬生生被剜空了一大塊肉。
“沈卿家有何事啟奏?”濟帝眼中不易發覺地閃過一絲暗芒。
因為睡得晚,當她醒來,濟帝已經提早下朝,半躺龍床上,神情倦極。
淩蕊瑗暗自咬牙,她現下倒真的是寒一陣熱一陣。他這番話,的確就是變相地鼓勵她,鼓勵她發揮渾身解數使他愛上她。這於她來講,無疑是一種you惑,令她心頭髮熱,躍躍欲試。可轉念再想到,這能夠是他的攻心手腕,釣她中計,要她最後賠了夫人又折兵。如此一想,便不由心寒。
午後,太醫前來為濟帝換藥。淩蕊瑗沉默地站立一旁,悄悄看著。
“如此也好。”濟帝似覺倦怠,又懶懶地闔目,未再出聲。
“朕明白,有些話不能夠等閒透露。”濟帝揚起唇角,似是苦笑,“朕與你是伉儷,卻要時候相互防備,朕不知你會否感覺累,但朕現在真感受格外的辛苦。”
濟帝低低地唔了一聲,冇有展開眼。
濟帝緊捉著她的手,始終冇有鬆開,卻闔目不語,彷彿底子不記得本身正握著她的手。
濟帝仰臥,並未碰觸她,口中淡淡隧道:“瑗瑗,如果朕說,朕能夠將近愛上你了,你可會信賴?”
淩蕊瑗很久無言。男女之間,最鋒銳的利器,便是愛情。她若獲得它,將來必然勝算大增。但是,刃有兩麵……
淩蕊瑗擰了濕巾,替他擦拭額上的汗跡,輕聲問:“皇上為何要救我?”
後宮女子皆想爬上的龍床,她卻睡得骨頭髮酸。並非龍床不敷溫馨,而是她睡不慣。內心似有一團暗影,總覺四周都是濟帝的氣味。越想,便越感覺渾身不安閒。
濟帝的眼神驀地一變,麵上卻更加親和起來,低柔道:“朕確切是妒忌了。方纔瑗瑗一味斂眸垂首,但眼角餘光卻一向瞥向彆處。”
淩蕊瑗悄悄驚奇,他這是要和她交心?莫非他覺得她會對他透露苦衷?
淩蕊瑗身軀模糊一震,心跳陡遽,低聲回道:“皇上又談笑了。”
“約莫要半月的時候。”太醫邊答,邊取出藥散倒在潔淨的紗布上,悄悄地覆住濟帝的傷口。
寂靜半晌,淩蕊瑗移開視野,柔緩溫言道:“得皇上捐軀相救,臣妾生當銜環,死亦結草。”
濟帝緩緩展開眸子,眸光隱含陰鷙之色,冷酷啟口道:“瑗瑗急於去哪?”
淩蕊瑗直直地望入他深幽的眸底,微彎眉眼,笑得清甜,一字一頓道:“皇上莫不是在妒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