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既然曉得，卻為何不禁止？”高潁替伽羅心傷：“莫非連皇後也忘了你們新婚之夜的誓詞了嗎？”

“不要胡言亂語！”伽羅固然大要上在怒斥高潁的不敬，卻早已脊梁骨冒上來一陣陣的寒意。

伽羅沉默不語，是啊，高潁說的何嘗又不是呢？姐姐茱兒當初若不是因為徐貴妃的暴虐，不是因為背後宇文護權勢的不擇手腕，也不會死得那麼悲慘。女兒楊麗華當初若不是天中皇後的讒諂，不是尉遲迥的爭寵，也不會幾乎喪命。這些過往彷彿就在昨日，血的經驗又怎能疏忽？

眼看著遴選的日期就要鄰近，高潁卻不見伽羅有任何的表態，便親身入宮覲見伽羅：“皇後可知聖上遴選嬪妃一事？”

宇文述歡暢地宣佈：“嬪妃遴選現在開端――”

“本宮曉得。”伽羅固然故作處變不驚，實則內心模糊作痛。

“現在聖上乃是一國之君，卻要忍耐坊間懼內的傳聞，有損聖上的莊嚴。”伽羅感喟：“身為聖上的老婆，我又怎能如此雞腸小肚呢？”

“誰敢開端？”伽羅的一聲厲喝擋住了宇文述的大嗓門，世人循著聲音望去，卻見雍容華貴的伽羅風華不減當年，更有這些年青女孩子們比不得的高貴氣質。

遴選嬪妃的事情如火如荼地籌辦著，可伽羅等了多少日，也未見楊堅提起半句，心中不免有些涼意。想起當年新婚之夜，楊堅曾經向她承諾過平生一世的等待，現在卻將要化作泡影。

“哪有哪有，這些都是臣子們籌辦的，朕也是方纔曉得。”楊堅敷衍，用心訓責宇文述：“誰讓你自作主張？還不撤了？”

林選嬪妃的當日，楊堅喜滋滋地親身去看，見到如此之多的年青仙顏的貴族後代，合法花季韶華，水靈靈的多麼誘人。恍忽間楊堅便想起來年青時候的伽羅，更是比麵前的這些女孩子要仙顏很多，想起了新婚之夜對伽羅的誓詞，不知不覺中慚愧之情又油但是生，躊躇了一下，想轉成分開。

高潁道：“回稟陛下，臣並無觀點，隻是……”

楊堅內心阿誰悔怨，方纔不過是場麵話，卻被伽羅操縱了。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宇文述撤了典禮，這麼多豆蔻韶華的女孩如過眼雲煙普通離他而去，楊堅冷靜地嚥了口唾沫。

回到宮中以後，麵對著笑意盈盈又對他噓寒問暖的伽羅，楊堅如何也都開不了口。

禦史言官持續諫言：“皇後孃娘乃是後宮之主，可如此後宮無人，皇後做得了誰的主呢？臣建議儘能夠按部就班地籌措，皇後聖明怎會禁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