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程大聲反對說：“我爸不是好人！”

唐懷錦不苟談笑，抱著她說：“一小我就一小我，有啥哭的？這麼大人，還怕有鬼把你吃了？還哭，冇出息。”

嘴巴會說。

唐彥華和他媽差未幾八點半，同時返來。那會天已經全黑了，程程睡夢裡迷含混糊聞聲腳步聲。屋外，唐彥華跟她媽在說話。唐懷錦老婆問用飯了冇有，唐彥華說冇吃，又問程程，唐懷錦說吃了，睡著了。唐懷錦老婆便下廚房煮麪條。鍋碗瓢盆，叮叮咚咚。忽悠悠隻聞聲門吱呀一聲響，唐彥華進屋來了，湊到床邊，撓了撓她癢癢。

“那你媽是好人。”

大壯本來想帶程程玩，但是不久以後發明這丫頭討厭，太喜好誇耀。

她去地裡，找到她媽，她媽又正在忙。一群婦女正割稻子，打穀機霹雷隆響著，她媽見了她就皺眉：“你咋跑來了，快回家去。太陽這麼大，一會曬中暑了。”

人家走五子棋呢，她也要跑到中間說話：“不是你們這麼下的，你們下錯了，我哥哥之前不是如許教的。”

她爸媽忙，冇空拘管，讓王幺婆幫手看。王幺婆又是個老胡塗的人，那裡看得住她？整天就是跟村裡那幫孩子瞎玩。她也不愛讀書，一起玩的阿誰大壯，也是個惡棍不學好的，每天哄著程程跟他逃學，村裡到處去找吃的。打人家的梨，偷人家的黃瓜，攆雞打狗，冇啥好事不乾的。村裡的狗見了她都怕，夾著尾巴溜。至於學習，哪還記得那回事，期中測驗就考了個十幾分。

這丫頭很護家，特彆不準彆人說她家人好話。彆人逗她：“程程，你爸是不是好人？”

過了幾天，村上小學也開學，唐懷錦兩口兒給程程報了名，讓她去村裡讀書。

冇過一上午，就被人嫌了。一個小孩說：“她是哪來的呀？誰叫她的，我們不跟她玩，她爸爸不是好人。”

程程“呸”的一口，將嘴裡的山查籽兒吐到人臉上：“我爸不是好人，你纔是好人。”

唐懷錦說：“之前你哥不也是一小我？人家比你還小，人家都不哭。”

“你爸就是好人。”

程程本來希冀哥不返來，媽能早點返來，成果媽也不返來，還讓她跟王幺婆睡覺，氣的大哭。哭著回了家，爬到石頭上去喊：“哥，你啥時候返來啊。”

幸虧入夜後不久，唐懷錦就返來了。唐懷錦下午冇有在村裡，去鄉上辦事去了，辦完事返來，正見程程坐在門口的石頭上哭。唐懷錦皺眉說：“好端端哭啥，快下來。”伸手把她抱下來。程程見到爸爸，總算冇那麼驚駭，抽泣著止了抽泣：“我覺得你們都不回家，讓我一小我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