綺雲後退一步，眼中寒光一閃，一枚琅花直擊他的咽喉。他倉猝偏頭避過，琅花從他的臉頰插過，劃出一道血痕。綺雲抽出腰間束的琅花長綾，甩至他的麵門。於陟斤一愣，敏捷反應過來，身子一低，避開她的長綾。

魏兵漫山遍野，如潮流湧至。鼓角雷鳴中，兵士們在頓時奔馳著，口中大聲呼哨，以助軍威。旗號招展，劍戟如林，柔然和魏國兩軍馬隊對壘。稍後隻見紅旗招動，雄師分向擺佈，一根赤黃色蟠龍九旄大纛高高舉起，萬餘鐵騎扈駕精兵簇擁下一騎當前，倒是拓跋燾親臨督戰。

四周伐鼓雪海湧，全軍大喊陰山動。

寄顏雲霄間，揮袖淩虛翔。飄搖恍忽中，流盼顧我傍。”

連袂而來的兩人一個白衣勝雪，光彩耀目，一個月白衣衫，淡雅出塵，彷彿一雙白鳳翩但是至。兩人偶偶私語，一人手攬著另一個的腰間，好像戀人般密切，又似知己般無隙。那月白衣衫的少年度量通體烏黑的斷絃琴，纖手重操琴絃，邊彈邊歌：

於陟斤見她姿色撩人，內心正癢癢的，見她回身而逃，那裡肯等閒放過，手持銅錘向她追去，鐵塔般的身軀奔馳起來卻也迅捷。綺雲身姿輕巧，但她並不使非常力，隻在於陟斤跟前忽近忽遠地跑著。兩人在兩軍陣前，一個在前麵奔，一個在前麵追，這景象實在有些風趣。

於陟斤見綺雲一身月白衣衫，髮髻挽起，清俊少年模樣。撥動琴絃，琴音歌聲熟諳，不由想起來那年在幷州的擎香樓，月夜下初見美人的景象。現在打敗魏國天子勝券在握，心中自是對勁，不想美人不約而至，忙上前號召。

循分了十年的柔然可汗大檀得知魏國明元帝拓跋嗣歸天，新皇即位，不由大喜。於北魏始光元年率六萬馬隊殺入雲中，大肆搏鬥擄掠吏民百姓，並攻陷了北魏疇前的舊都盛樂。

於陟斤見了魏帝的傘蓋，立即下命進圍，鐵騎層層包抄，共五十餘重。魏國將士見柔然軍順次擺列，嚴如壁壘，如同鐵牆，直逼天子馬首，皆有些驚駭失容。

她的笑容讓於陟斤移不開眼睛，他直著脖子問道：“美人你不曉得，幷州一彆，本將軍甚麼時候健忘了你？我回了草原後，幾次派人去幷州刺探你的下落。本日你呈現在這裡，你是上天派來助我一臂之力的嗎？”

拓跋燾縱馬而立，領軍在魏軍之首，神采沉寂嚴肅，薄唇緊抿，眼神鋒利如刀鋒。魏國馬隊見少年天子如此安然平靜，軍心方纔安寧下來。拓跋燾籲了一口氣，緩緩將劍橫在當胸，正欲拔劍而出。每一小我都嚴峻莊嚴地看著敵陣，將士們身下的戰馬不安地馬蹄刨地，躍躍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