綺雲伸手在吟雪的腰間捅了一下,吟雪會心過來,接道:“策扶老以流憩,時矯首而遐觀。雲偶然以出岫,鳥倦飛而知還。景翳翳以將入,撫孤鬆而盤桓。”
好久未開口的謝靈運說道:“先生的情操,令謝某想起我早幾年賦的一首詩:
顏延之問陶淵明道:“方纔聽你說你病弱得起不來床,如何這會子又出門來迎客呢?”
牽綴書土風,辭殫意未已。”
陶淵明嗬嗬笑道:“延之,還是你想得殷勤。”因而,號召世人入坐,圍桌喝酒。
走得近了,綺雲見他長髯超脫,目光清澈幽深,衣衫陳舊但是乾淨,雖落魄卻不寬裕,平和而寧靜,讓綺雲想起高山上的雪和生於淤泥中的蓮。
陶淵明不美意義地撓撓頭,“那兩萬錢……早就全數用來買酒喝了。”接著忙又岔開話題,“來,彆站著,都坐下。老夫叫夫人給遠道而來的各位弄些下酒菜。”
世人喝酒行到酣處,陶淵明嗬嗬一笑:“本日,朋友自遠方來,老夫悅乎。不如,操琴一曲,送於各位遠方來的客人。”
綺雲問他:“方纔見先生對檀將軍所奉送的梁肉揮之而去,先生的操行節操令人歎服。那麼,如若趕上賢明聖君,莫非先生也不籌算出山嗎?”
說罷,義真悠悠誦吟道:“歸去來兮!故鄉將蕪胡不歸?既自以心為形役,奚難過而獨悲?”
顏延之領了世人上前,一一先容,公然如綺雲所想的,這位六旬白叟稱元亮的就是名聞遐邇的第一隱士――陶淵明。陶淵明的夫人翟氏也迎上前來,將世人請進屋裡。
“那裡,那裡。”陶淵明擺擺手,“延之的酒,老夫我是必然要喝的,那是老夫求也求不來的。”
陶淵明手捋白鬚,笑道:“彆人來,老夫就臥床不起。延之兄,隻如果你來了,我這病也就好了。”又看了看顏延之手中的酒壺,“你此次來看我,又給我帶甚麼來了?”
句踐善廢興,越叟識去處。
三巡以後,義真歎道:“先生,世之高士,固然貧寒,卻能按本身的情意餬口。義真但願有一天如先生普通,不受外物拘束,獲得心靈的自在。正如先生所作的《歸去來辭》是天下第一等美文,義真早已爛熟於心。”
綺雲拿出玉笛,淺笑道:“不如,綺雲與先生一起相和。”因而,手握橫笛,和著陶淵明並不成調的曲子吹奏起來,其彆人則用筷子敲擊著瓷碗陶罐相和。吟雪內心也有些明白,真正的琴趣不在於音聲,而在於襟曲,襟曲相通,知音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