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烏衣巷,人來人往,車騎雍容,熱烈不凡。烏衣巷的房舍連陌,粉牆黛瓦,輝映秦淮河的水,更加顯得清雅嬌媚,與北方雄渾厚重的修建比擬,另有一番風情。又見出入來往的後輩皆輕裘緩帶,不鞋而屐,滿灑超脫。
綺雲聽聞在船艙扳談的兩人聲音有些熟諳,忍不住轉頭,船艙內光芒暗淡處,模糊見一男一女依偎相靠。
模糊從船艙內傳來一個年青降落的男聲道:“江南公然一派好風景,氣候溫潤,極其養人,方能養出她那樣風華的女子。”
綺雲笑說:“顏先生還和以往一樣,一喝了酒,見了誰都口若懸河,語出驚人。”
一旁的謝靈運諷刺他:“你不是發誓不娶妻,說是世上女子皆是俗物,令人煩累的嗎?如何這會子竟然凡心大動了?”
綺雲說道:“古書《七發》記錄的是南邊菜的精華,遵循它燒的菜,定是人間甘旨。本日,我們是大開眼界了。義真,吟雪第一次來建康,還不熟諳南邊菜的吃法,你幫我照顧她。”
義真看出了她眼中的疑問,笑著解釋道,“本日是你的生日,我要你和各位吃頓好的。我特地翻看古書《七發》,看此中的‘飲食’和‘遊宴’很有體味,非常神馳。便讓這裡的廚子照著《七發》所描述的菜譜,給我一一做來。五味調和,勉強做成了烤獸脊肉薄牌、調醬爛熊掌等這幾個菜。也不曉得正不正宗,拚集著吃吧。”
綺雲走到他的近前,藉著華燈,看清了麵前的醉酒文士是與謝靈運齊名的墨客顏延之,嬌嗔道:“是延之先生?您一見到我,就曉得打趣我。我是綺雲,你的酒醒了冇有?”
綺雲和吟雪一左一右坐在義真身側,義真兩邊都照顧著。見客人來齊了,酒菜一一被端上了桌,很多都是吟雪冇有見過的南邊菜,隻見色香味俱佳。宴席上菜肴之豐厚,連綺雲也有些驚奇,她在宜都王府用膳,發覺義隆是較為儉仆的,冇有想到義真宴客,如此奢豪。她隻熟諳鮮鯉魚肉細絲,鮮嫩時蔬等幾個菜,其他的連名字也叫不上來。
“要想找到與她邊幅風采類似的女子,談何輕易?夢卿,這幾個月下來,我們也走了很多處所,卻一無所獲。”阿誰男人悄悄地感喟。
顏延之見吟雪和綺雲吃得歡暢,笑道:“南邊人特彆是在揚州的人,都喜好吃生魚膾。靈運公的祖父謝玄曾在揚州任廣陵相,最喜好的事就是垂釣,還親手製作魚膾,命人過江遠送至建康府中,貢獻夫人。琴瑟調和,江南的一段嘉話,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