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川說了甚麼，綺雲不甚在乎，隻是端倪飛揚地看著遠方。不曉得過了多久，東方朝霞泛出，固然隻要那麼淡淡的幾抹，但卻顯得格外燦豔多姿。

墨川的言語神情變得端莊嚴厲，清楚而遲緩地說道：“我曾聽你對著黃河賭咒，‘彼蒼作證，日月為鑒！我馮綺雲，不管在甚麼時候，碰到任何事情，都不會放棄，都不會被打倒。我必然要好好地活下去！不管是甚麼人，甚麼事都擋不住！’此番話聽在我耳中，是多麼的蕭灑儘情？馮跋，隻不過是一個庸人，你又何必為他的話，而感到困擾憂心呢？”

“雲兒，你放心，你父王在邊關手握重兵。一時半會，皇上不會拿我們中山王府如何樣的，但也要早點分開龍城。娘擔憂皇上懺悔，你走了就冇事了。隻是……我的雲兒，你一個女孩兒要飄零在外，怎能不讓為孃的憂心？”說完，王妃眼中儘是悲慼，撫著綺雲，淚如雨下。

墨川瞥了她一眼，問道：“你眼下籌算去那裡，又籌算如何行事呢？”

“哦，雲兒煉了一身甚麼工夫？這麼短長。”王妃拭了淚，問道。

綺雲正襟端坐，接道：“宮主，你說得對。我行事磊落，至今未故意害人，又何必在乎那冇根式微之說，這豈不是自尋煩惱？至於成果，隻要無愧於心就好。這亂世當中，戰禍叢生，人們流浪逢難，莫非都是某一小我的不是？人的平生，三分天定七分人事，極力而為。我若信了那些話，今後鬱鬱寡歡，生不如死，豈不成了笨伯？”

綺雲心中儘是震驚和畏敬，這意想不到的斑斕，完整遣散了她心中的愁悶與不快。她不由舉起雙臂，長嘯出聲，道賀新的一天到來。

“來人，給郡主籌辦行裝。記著，行裝要辦理齊備些，郡首要出遠門。”王妃一進門就對婢女叮嚀道。

“灼華郡主，你若為那等事犯愁，就不似你昔日的做派了。”墨川收了摺扇，眼眸緊盯著綺雲，目光全不似一貫的冷酷冷僻。

講到這裡，她誠心正色地對他道了聲，“感謝你，墨川。”

綺雲鬱鬱地說道：“我被皇上給放逐了，現在是一個無家可歸之人。相麵的都說了，我是一代紅顏禍水。你也不要理我了，恐怕，連你也會被禍害了。”

墨川冷哼一聲道：“你內心覺得，我會驚駭禍水嗎？隻怕，在這個世上，還冇有我墨川驚駭的事物。”說罷，神情冷傲，不知是對禍水一說還是對禍水之人不屑一顧。

綺雲反唇相譏，“是啊，的確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多謝宮主的抬愛。聽上去，我如何有如天神普通，能讓地動產生，地動山搖，天下將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