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卷黃色的絹帛從她的袖中滑落，如落葉般打著旋掉落在地。大殿中空寂無聲，隻留下馮跋，癡癡地看著在風中飄落的聖旨……

綺雲聞言，身子搖搖欲墜，似把持不住，被墨川一把拽住胳膊，表示她不得擅動。

綺雲捏了一枚琅花，正待揮手射出，卻見大殿內，掬煙一個旋身，輕巧的避開了馮跋的雙臂。綺雲內心一驚，是琅鳴天舞！馮跋也一愣，回過神來，揮掌便要上前擒拿掬煙。隻見掬煙使出琅鳴天舞，身影如彩蝶春燕般敏捷工緻。

掬煙語帶哽咽道：“陛下，你坐擁後宮美人三千，後代浩繁，他們都但願獲得陛下的關愛，陛下不該隻把心機放在掬煙身上。自居燕山和陛下相遇以來，陛下多年對我的照拂，掬煙在此謝過。現在，掬煙甚麼也不求，隻想安安穩穩地和中山王府的家人一起好好地過日子。望陛下成全……”

聽到他的笑聲，掬煙醒過神來，悲忿地尖聲嚷道：“不成能！綺雲人那麼聰明，那麼仁慈，如何會是紅顏禍水？”

馮跋站起家來，目光閃動，走到王妃身邊，伸手扶了她起來，緩緩說道：“王妃必然要曉得啟事嗎？灼華郡主小時候，朕身邊有一個高人，給她看過相。說她是命硬之人，是克親、克友、克父、克母、克子的大凶之命。長大以後，其仙顏，其心機，定能傾城傾國傾天下，是真正的一代紅顏禍水！”

到了一處大殿，墨川和綺雲攀上琉璃瓦片，透過裂縫，上麵的氣象一覽無餘。

綺雲聽到此處，腦中早已嗡嗡作響。見掬煙沉默不語，隻聽得馮跋聲音轉柔，直問她：“如果不是這道聖旨，王妃你會吃緊忙忙地進宮來見我嗎？等了一個下午，也對峙要見到我，是不是？”

掬煙言辭誠心答道：“請陛下收回成命，不要讓小女遠嫁柔然。柔然遠隔千裡，那單於大檀殘暴粗鄙，其春秋能夠做綺雲的父親，如何能夠做綺雲的夫婿呢？”

掬煙大驚失容道：“陛下，不成。”

“王妃說的是這個來由啊。那我問你，十年前，朕把本身的女兒樂浪公主遠嫁到柔然，嫁給單於斛律。朕捨得，王妃就為何捨不得呢？”馮跋麵色深沉，目光炯炯直視著掬煙，一個字一個字地從牙縫中排泄。

馮跋不睬掬煙的解釋，麵色痛苦，壓抑著的情感彷彿瞬息間要發作出來，“掬煙，當年我們馮氏兄弟起兵之前，在居燕山出亡。明顯是我先碰到你的，為甚麼最後你卻嫁給了他？自我和你錯過，你和四弟結婚，伉儷情深，多少人戀慕。但在統統的人中，最戀慕他的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