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霓欲回身拜彆前去救場,那宮主伸出扇柄攔住她,“等等,且看看再說。”
他高舉那玉石細看時,綺雲也瞥見了,內心“格登”一下,這東西如何有點像我手臂上嵌著的白玉?拿白玉作暗器,真夠敗家的。本郡主現在可正缺錢呢,恰好有人在我麵前顯擺!綺雲暗自感喟。
那胡人裂開嘴笑了,“好聽,太好聽了。”
綺雲嘖嘖點頭,“你內心焦急,但大人有大量,不能冇了風采。虹霓姐,我少時在建康,跟人也學過樂律琴曲,勉強上得了檯麵。不如我就給你充充檯麵罷。”
虹霓打了一個寒栗,恭聲道:“虹霓不敢。”
那胡人走到綺雲琴案之前站定,俯身看著她。綺雲淡淡地掃了他一眼,還是手操琴絃,淺唱低吟。那胡人招手叫人搬了張圓凳來,在綺雲身側坐下,拿眼直盯著她瞧。
那胡人的一個侍從從地上揀起一個東西來,如銅錢般大小厚薄,上有鮮紅的血跡。那人拿著在衣服上擦拭,詫異地拿給他的仆人看,“這是一小片玉呢?真有錢,他奶奶的,拿白玉作暗器。”
綺雲見不得彆人刻苦,不忍心那些被罵的下人婢女頭也抬不起來,便出來打個圓場。按下虹霓的纖纖玉指,笑道:“虹姐姐,不就是跑了個琴師嗎?需求動那麼大的肝火?謹慎女人活力,輕易變老。”
修容耀姿美,順風振微芳。登高眺所思,舉袂當朝陽。
“好吃,嗯?口水?”那胡人聽得懂一些漢話,用手摸了一下嘴角,“美人,你彈得太好了,人又長得好。你跟我,跟我去塞北,我給你金子。哦不,金山,給你一座金山。”說著,伸出葵扇般的右手,就要來拉綺雲。
此時,在劈麵的閣樓之上,一錦衣青年男人輕搖摺扇,憑欄相望,虹霓在一旁侍立。
到了夜間,不知不覺,月上中天。擎香樓恰是買賣昌隆之時,四周遊廊上的燈籠全被撲滅,水榭芳馨亭內薰香嫋嫋,四周的紅色紗幕隨風飄蕩,恍忽之間,竟如夢如幻。
她昂首,忽指著水榭芳馨亭道:“宮主,你看。”隻見水榭迴廊,一個高大如鐵塔般的男人,身著胡服,腰胯胡刀,往芳馨亭大步走去。一旁仆人們欲脫手相攔,被他用雙掌一一揮開,有的還被他鐵塔般的身子撞得站立不穩,落到水中。此時人群騷動,一片混亂。
“看這些天來,她在你這裡過得非常清閒安閒。”那文雅的聲音冰冷冷酷,聽不出甚麼情感。
那男人張口半天,期呐呐艾的說著:“好,太好了。哦,不,是美,太美了!”綺雲見他漢話說得不是很流利,能說出“好”和“美”兩個字已經非常不輕易了。綺雲眉眼彎彎,腮邊的酒窩若隱若現,笑問:“好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