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來看她時,多數時候她都是在樹蔭下的躺椅上闔目養神。她冇有睡著,對於赫連定的到來,她不動不睬也不睬。
芳瑤見她表情彷彿鎮靜,上前陪笑道:“紙鳶是祛病消災的物什,娘孃的病也必然跟著紙鳶一起放掉了,小皇子也定能早日和娘娘團聚了。”
她聞言有些錯愕,莫非本身真的是夏國天子的寵妃?她和赫連定另有一個孩子?看來赫連定並冇有騙本身。這意味著,她冇有牽掛地終老死於夏國的皇宮當中,心中湧起認命的無法,卻又有一絲倔強的不甘。
赫連定對她很好,她想人間的伉儷情深也不過如此。
“皎皎如月,灼灼其華……”她喃喃唸叨,直感覺熟諳且暖和,也許他冇有騙本身吧。高貴的身份,柔情的夫君,被珍惜得如同掌心寶普通,統統都很美滿。但心底有莫可名狀揮之不去的驚駭悵惘,讓她惶惑不安。她一向不敢信賴,偶然甘願這是一場夢,夢醒了便知本身身在那邊。
他的手指如梳穿過她的銀髮,拂過她的眉眼,輕握住她的手,摩挲她的手心。他手指的薄繭讓她的手心微微有些癢,柔嫩的薄唇輕吻著她手心的傷痕,如羽毛普通拂過。如此反幾次複,一遍又一遍。她心底湧起的感受不是溫情,而是微微有些顫栗。
冇有影象的她,感覺本身如同一縷孤魂無依無靠。不曉得本身的疇昔,看不到起點,天然也看不到起點在那裡。
幾天以來,她最常常做的事情是坐在廊下,呆呆地坐著,微抬頭抬眼看著藍天白雲,偶爾幾隻白羽的飛鳥從空中飛過,飛過宮牆,雁過無痕,極儘蕭灑。她極目瞭望,手指著那磚紅色的宮牆,對芳瑤輕問道:“宮牆的那邊是甚麼?”
她想了想,命芳瑤給她找來官方傳播的話本和各種冊本。赫連定早已對宮人叮嚀過,對於藍嬪的要求有求必應,毫無原則地寵嬖。
霧靄沉沉,芳徑幽幽,春愁寥寂無人省。
她叮嚀道:“芳瑤,你叫幾個宮人,把這些畫兒用竹枝紮個紙鳶,纏上線,追著風放上天。本宮要看到這些畫兒都飛上天去。”
那兩塊牌子,自她醒來時就在她的懷裡。她問芳瑤它們是從何而來,芳瑤來惜顏殿的時候短,也是茫然不知。
當她問起他的身份時,赫連定冇有以夏國的國主自居,而是自稱為她的夫君,當真的神情,專注的眼神,讓她看到了他眼中的熱誠。那一刹時,她信賴了他所說的。
她失憶初醒,也曉得皇宮內有兩到處所能令人談之色變,一個是冷宮,另一個就是苦役司。她想那紫夢卿從那苦役司來,經曆了無上的高貴繁華,複又到冷宮中去,此中的滋味必然是生不如死,如許的平生想想都令人悲觀絕望。而本身臨時寵冠後宮,卻也不知何去何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