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蒼陵橫了他一眼,繼而將目光放至王斌身上:“你如有何話,無妨直言,無需如此侷促。”
“是啊,連你這身處宦海之人都不信,百姓又怎會信賴。”
“唉,瞧你這模樣,哪另有王爺的模樣,他定會冇事的,你且放心罷。”說著安撫,但他們倆相互都知,這一個“死”字便如同一道抹不去的暗影,深深種在了晏蒼陵的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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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多了去了,”晏蒼陵揮了揮手,側首笑得毫不在乎,“要麼是辦理押送兵部尚書之人,要麼是尋可倚仗之輩,讓其替兵部尚書鳴冤。”
晏蒼陵笑著錘了樂梓由一拳,甩開他奉承的虛扶,流星大步走到椅上翹腳而坐,接過侍女遞上的香茶,閒閒地啜飲一口:“本日怎地有空來見我,不去尋你鶯鶯燕燕了麼。”
王姓的男人被侍從帶進了正堂,一見晏蒼陵,撲通一聲便跪了下來,咚咚咚磕首數下,那叩首的勁大得讓晏蒼陵在心底都嘖嘖幾聲,恐怕這地都被他的頭鑿出了洞。
祖上的晏王乃建國功臣,被例外賜賚了外姓王爺之榮,食邑萬戶,握一方軍權,鎮守東南。隻是因外姓之故,恐怕天子忌諱,晏王世代後輩皆低調為人,靜守封地,不掀風作浪,乃至晏王一族日漸式微,若非每三年皆要上京麵聖,世人都將把這晏王給忘記了。
本是打趣之言,熟料晏蒼陵聞言後,身子怔了三怔,對著那一碗香味芬芳的濃茶,倒是怎生都喝不下去了。
“你問我,我問何人。”晏蒼陵猶是冇有飲上一口,將茶盞放下,神采飄忽,“我乃至暗裡分開芳城,前去都城去尋,卻還是冇有動靜。”
跟著一聲精氣實足的通報,晏蒼陵跨入正堂,一見廳內閒適飲茶之人,便笑著朝那人點了點:“堂堂刺史之子,來本王王府倒真是自來熟,本王還未到,你便先飲上茶了。”
“此話深得本王之心,”晏蒼陵將人按牢了,方走回本身位置端坐,“誒,坐著坐著,你若起來,本王也不坐了。”眼看對方又站,他便要跟著站起,王斌立時又躬身報答,侷促不安地坐下了。
“幾年前我看過你所繪製的畫卷,此人確切仙顏驚如天人,如此麵貌,出身不俗,又是京中人士,論該當是極易尋著方是,怎會多年都杳無訊息?“
“是,”王斌將唇一抿,鮮明抬首直視晏蒼陵,“不知王爺可曾聽聞兵部尚書舉家被放逐之事。”不待晏蒼陵接話,他便續道,“草民在多年前得承尚書大人之恩,一向念念不忘,以期能有一日報其恩德,可惜尚書大報酬人廉潔,不肯收受草民送去的粗鄙之物,亦不肯見草民,乃最多年來草民此願未了。而數月前尚書大人卻忽而被查出貪汙納賄,放逐苦寒之地。草民聽聞後如遭雷擊,尚書大人公道不阿,夙來不肯同小報酬伍,兩袖清風,其高節之義在我們百姓中廣為傳播,因此草民必定他定是被小人所害。但可歎草民一人勢單力薄,想救下尚書大人一家還恩,卻無可行之路,故而幾經波折,探聽到王爺您大仁大義,愛民如子,亦在朝廷上說得上話,因此便提著腦袋來尋您,祈求您能替尚書大人鳴冤。”說罷,站起家一揖到地,恭敬之色溢於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