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誣告?你安知是誣告。”將他的顫抖放入眼底,樂梓由眉眼伸展暴露笑意,臉上卻毫無訝色。
樂梓由亦不再持續方纔的話題,提眉笑道:“不是麼,你忘了你為何走到本日的。”
跟著一聲精氣實足的通報,晏蒼陵跨入正堂,一見廳內閒適飲茶之人,便笑著朝那人點了點:“堂堂刺史之子,來本王王府倒真是自來熟,本王還未到,你便先飲上茶了。”
王斌未猜想晏蒼陵竟給他出瞭如此困難,但隻將設法在腦海裡轉了一圈,便不卑不亢隧道:“斌,形如‘彬’。前人雲:文質彬彬,然後君子。若為文者,汙言穢語,為武者,淩辱強大,文武雙全者,恃才傲物,那要文武雙全又有何用。草民雖是一介販子,不文不武,但這名諱取的是文質彬彬之意,意在鑒戒草民非論文武,均要以禮為上。”
晏蒼陵方想婉拒,但轉念一想,出外看看也好,悶在府內也怪是難受,便應道:“也好,走罷。”
那人是如此昳麗,隻是暖和的一顰一笑,便似能將民氣頭的煩躁拂去,清風徐來,掀起那人衣袂層層,翩翩然生出一股神仙之風,彷彿九天之上,下界而來的仙君——乃至晏蒼陵總覺得那一餐飽飯不過是醉夢一場。可他抱著這夢做了一日又一日,當他醒來去尋夢中人時,卻失了對方的下落。晏蒼陵定定望著茶水入迷,有那麼一瞬,他不知看的究竟是手裡的這杯茶,或是那青衣少年。
“嘖嘖嘖,大熱天的,我這不是口渴麼,誰曉得我們王爺可會睡到日上三竿,方起家謁見我這凡夫俗子呢。”樂梓由粲然一笑,放下茶盞站了起家,迎上前去。嘴上說著兩人職位有彆,他卻毫無低身下拜之勢。自打引晏蒼陵為知己以來,他便放開了膽量,猖獗妄為,調侃打趣不在話下。
現在回想當年,他不由得再歎上一聲,造化弄人。若非當年得遇那人,他斷不會再燃決意,也定不會當兵參軍,得遇奶孃,同雙親相認。說那人竄改了他的後半生,亦是恰當的。隻是可惜,現在權勢雙收的他,卻連一個仇人都尋不到。
小命雖保,但他卻未是以般遊無度,反而心胸高誌參軍參軍,投身養父地點的軍隊,從一馬前卒做起,漸漸地爬至高位,立下汗馬功績。
雖因律法所限,晏王不得擅離他的封地芳城,但晏蒼陵自打襲位以來,大要做遊手好閒的閒散王爺,但背後裡倒是啖以厚利收攬民氣,現在上至芳城刺史,下至城門保衛,皆是他的人,在芳城眾官員眼中他便是天便是天子,隻消他想出城,隻需易個容,現脫手中魚符,城門保衛二話不說便會將他放行,任他去處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