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聲一落,竟如悶雷炸響季崇德之心,他渾身一震,死灰的雙瞳裡都睜出了多少敞亮的光芒,“活著的親眷”,短短五字讓他禁不住熱淚盈眶。一招被冤,放逐千裡,再度被誣,身負謀逆之罪,他最最對不住的,便是受他連累的親眷。
不想,顛末藏匿行跡,長途跋涉回到芳城時,晏蒼陵卻聽到一驚人的動靜。
“季大人,季大人……”
季崇德自淚痕中抬起昏黃雙眼:“你……”戛但是止,他倏爾雙眼瞪大,死死凝注在了晏蒼陵的手上,那兒紮著一包紮伎倆奇特的繃帶。
“哦。”季崇德眼底僅亮一瞬,倏爾又淡了光芒,彷彿對那個相救,毫無半點興趣。
晏蒼陵原好籌辦了一堆豪言壯語同季崇德磨耐煩,不想隻抬出了親眷,暴露了一個繃帶,便讓季崇德服了軟,要曉得這事,他還折騰些甚麼,直接將人敲暈了帶回王府給仇人便是。
晏蒼陵天然樂得應下,同大夥兒道瞭然本身身份,引發一陣驚呼,而季崇德在一怔後,看晏蒼陵的目光也有所竄改,似有看望又似有揣摩。晏蒼陵並不知季崇德對本身的態度竄改,當下清算了步隊,帶著一乾世人,帶著勝利的高興,策馬揚鞭而去。
晏蒼陵氣結,若說方纔將季崇德打暈帶回王府僅是打趣話,當今他想一拳打上季崇德的臉,倒是真情實意。
一場動亂,在晏蒼陵駕馬將親衛殺儘後終究結束,地上橫屍遍野,血流成河,一些犯人禁不住臭味,跑到一旁作嘔,另一些人,經過一場戰役,已同餘下犯人化敵為友,上前去,悄無聲氣地拍著作嘔之人的背後,從死去親衛身上,扯下一塊布,給其擦拭嘴邊汙漬。
這是他最後布的一局,先操縱犯人對所長的恨意,將犯人們引至此處,來對於西平王,而他再同樂麒互換身份,他以正顏同晏王身份呈現,救下犯人們同季崇德,以援救之恩,收攏民氣。晏蒼陵雙唇微抿,目光通俗,倒影著季崇德晦澀不明的眸光,再問一句:“中間但是季崇德。”
糟!晏蒼陵在心底大喊一聲,方纔一時過急,竟將此事忘了。常日他易容成差役時,身著的皆是窄袖差役服,故而這包紮起的結都塞進了袖裡,現在倒是廣袖寬衣,這結便露了出來。
聲聲明顯近在耳邊,卻彷彿跟著足下的路越走越遠,最後沉在逐步被忘記的影象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