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晏蒼陵又是大力拍桌，震得桌上的茶具嗡嗡作響，“你還問本王何意，我問你，本王先前買下的阿誰‘神仙’他……”

這是咬緊了季拂心不能言語，毫無證據證明，迷幻藥是他們品芳閣所下了。樂梓由本來的怒意俱是做戲，但到了這境地，假怒都變作了真怒。

“晴！波！”晏蒼陵打了個酒嗝，眼皮子往上一翻，指尖繞著晴波轉了轉，方定在她的鼻頭上，“本王是來尋你算賬的！前些個日子，本王買下的阿誰‘仙……’”

小二回聲，上了馬車，帶著樂梓由同晏蒼陵往品芳閣去。

“你！”樂梓由拍桌站起，神采大變，抖動手指著晴波，雙唇張了半晌都吐不出隻言片語，“你當真不怕？你暗裡買賣此人，還給他下過量迷幻藥，若真翻起臉來，你也討不到好處。”

晴波也深知不成將人觸怒，見好便收，撫了雲鬢，笑意盎然：“簡樸，統共二十萬兩，賣身契同迷幻藥及解藥一併給你們，你尚得立契，不將關乎神仙之事抖暴露去。”

“哦？”樂梓由眉頭一挑，“你安知他是王爺。”

“哼！”樂梓由從鼻腔擠出一聲，大大咧咧地便往嘴裡灌茶，但晴波下一句送來，他就一口把茶給噴了出去。

晏蒼陵歪傾斜斜地依托在樂梓由的肩頭，手裡仍拎著一罈酒四周亂晃，嘴裡不知說些甚麼，嘮叨個不斷。樂梓由神采也不大好，眉宇間皆是膩煩之色，稍稍將人推離了一些，捏著個鼻子側臉道：“走了走了，甭廢話了。”

晴波還是隻笑不言，臉上安靜無波，看得樂梓由後脊發涼。

“……”樂梓由現在隻想將她的腦袋當瓜切。

樂梓由被哽住了，在心底又罵了一聲，唰地開扇，諱飾本身的臉，將聲音一壓再壓：“你也曉得，王爺的身份擺在那兒，如果同淺顯人那般粗著脖子喊價，未免太*份，隻好使些小手腕了。未想此人買歸去後，賊倔，死活不肯屈就，打也打過，愣是咬緊牙關不平。您看，您賣的這貨品也不怎地，不如便這麼算了罷。”

晏蒼陵被樂梓由攙扶著走出春杏樓時，已是酉時，稠密的酒氣不待小二靠近，便已撲鼻，嗆得小二憋緊了呼吸，方勉強隔斷那令人作嘔的味道。

“這話說不得！”樂梓由急道，又謹慎地看了看趴在桌上的晏蒼陵，聲音輕得幾不成聞，“我這是邀功，可不是出售，晴波女人言重了。”外人不知他刺史之子的身份，皆覺得他是晏蒼陵的幕僚，因此他方敢如此大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