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靈接收了刻骨銘心的仇恨。
在滕雲深的皮膚之下,發亮的霧氣透射出了不實在際的光芒。邪術硬幣向他供應了久違的能量。時候的幻影在他麵前翩翩起舞。輕巧的精靈撫摩著他尚未忘懷沉重承擔的腳指。無數的聲音,竊保私語的沉寂之聲,鼓勵他走向未知的體驗。
它介於無形與無形之間,而魔靈正在抹去無形與無形的邊界。
滕雲深掄起閃閃發光的手臂。魔靈遊移不決。砰!滕雲深抓住機遇,把他擊倒在地。魔靈落入火海。他重生的翅膀在高溫與碾壓的共同感化下支離破裂。
魔靈的影子跳起了狂亂的跳舞,彷彿撲向燈火的飛蛾。
時候與空間是一體的兩麵,它們互為表裡。日升月落,人來人往,時候的活動過程以如許奧妙的情勢閃現了出來。而在潛移默化之下,人們接管了這一表示情勢。
現在,在軟銀魔力的支撐下,滕雲深得以親眼目睹時候的變遷。它簌簌作響,猶若從枝頭上落下的雪花,觸手可及。
毀滅是魔靈的本能,是以,魔靈無懼於仇恨的毀滅性。
他走向嘩啦作響的時候潮流。
但是,此時現在,滕雲深隻想著殺死魔靈。奇妙的邪術對他來講僅僅是合用的東西罷了。他並未將之視作誇耀權能的徽章。
大火烘烤著渾身生硬的魔靈,擠走了他身材裡的水分。他彷彿成了窯爐裡的瓷器。他正在變得……明白。
易碎的意象在滕雲深的腦海裡垂垂成形。他聞聲了鋒利的聲音,他瞥見了斑斕的色采。一支花瓶在他的腦海裡反幾次複地摔成了千千萬萬的碎片。
它既不是伸直於壁爐裡的火焰,也不是漫山遍野瘋跑的火焰,它不是那種你會感覺理所當然的火焰。它猶為怵目驚心。它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房間裡燃燒。它點著了一本一本的書,它點著了一件一件的衣服,它點著了統統不該該被點著的東西。它綻放於柔靡的深處,卻帶著歇斯底裡的熱忱。它是少女心底的複仇之火。
或許,對於他來講,仇恨並非是新奇的事物。隻不過,純粹的仇恨不成多得。那是一種力量,一種與世隔斷的他所渴求的力量。
啪嗒啪嗒。魔靈展開翅膀。啪嗒啪嗒。他飛了起來。
仇恨恰是魔靈所渴求的營養。
不管仇恨從何而來,它總歸是一種負麵的情感。痛苦與之如影隨形。仇恨是一把極其傷害的火,它所毀滅的並不但僅是外在的事物。仇恨的絕頂,常常隻餘下無足輕重的灰燼。仇恨終將毀滅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