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喆一身素服,容顏有幾分蕉萃,神情有幾分慘傷。“荀氏雖不好,和他倒是結髮伉儷,也難怪他如此。”申氏本是心中不快,看到丁喆的形狀,卻不忍苛責。罷了,死者為大,且不跟荀家計算。
四月,謝家昌大熱烈辦了喪事,二少爺謝鶴年娶了親,新娘是大理寺任少卿之女崔氏。這場喪事過後,謝家又有了一件大事:謝老太爺、謝老太太發了話,謝家四兄弟,分了家。
丁世子神采沉了下來。丁喆自小超卓長進,到處都好,隻是過不了女色這一關。謝家女人的事固然從冇彆傳,可本身哪有不曉得的?便是因為此女,惹上謝家,惹出一場禍事。定海侯府名聲受損,更令太子殿下吃了個大虧。
實在早在謝老太爺過六十大壽那一年,謝老太爺、謝老太太已經把家分好了。族長主持,族中耆老作證,寫好了分炊文書。分炊文書上謝二爺、謝三爺、謝四爺都簽了字,唯有謝大爺尚在京都,不過謝大爺有手劄“分炊事件,仰仗父母”,父母說如何分,就如何分,他惟命是從。
好言好語勸了申氏半天,見申氏色彩稍霽,丁喆摸索著說道:“兒子總要續絃的。那謝家女人發誓不肯嫁人,一向在白雲庵……”之前情濃之時倒不感覺謝綺年是良配。現在看她現在一身粗布衣服在白雲庵死守,轉覺此女並非水性楊花之人,能夠禮聘回府,拜托中饋。
申氏淺笑說了丁喆的婚事,“阿喆冇了妻室,總要再續上一房。光祿寺主簿謝大人家中有一嫡女,家世、身份都配得上,品德性子也冇的說。我倒是樂意的,不知世子爺的意義如何。”
晚間,申氏命丫頭,“去請了世子爺過來,有事相商。”定海侯府世子丁博聞跟申氏“相敬如冰”,早多少年起已不歇在她房裡。申氏如有事要見丈夫,需命丫頭慎重相請。
丁喆措置完亡妻的嫁奩,怠倦的回到定海侯府。 “這下子荀家舅爺可對勁了吧?多了六個鋪子,兩個莊子,兩所宅子,金銀金飾無數。”申氏看到他返來,調侃的說道。死了個妹子,拿返來這麼多財物,荀光賺大了。
申氏恨過氣過,拿丁世子也冇甚麼體例,胡亂洗漱了睡下。第二天見了丁喆,實話實說,“你父親說,婚事能結,卻不要我管,更不能上謝家提親。”丁喆笑道:“父親說的有理。孃親您想想,荀氏新喪,我還要守一年的孝。我們太急吼吼了,但是不好。”要提親,如何著也要比及來歲春季方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