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四爺閉目養神,並不說話。很近?無忌,那是離你很近,離我家可遠著呢。老太爺、老太太一貫鐘愛棠兒,現在可倒好,棠兒婚後,一年當中倒有五個月不能在膝下承歡!
錦年心疼的看著四太太,柔聲安慰,“孃親,殿試是陛下親身主持,卷子是陛下親閱,再也錯不了的。六哥才華縱橫,毫無疑問。”天下士子有敢質疑鄉試、會試是不是公允的,可冇人敢質疑殿試,天子陛下親身主持的殿試。
謝四爺慢吞吞問道:“無忌,你不消看看紙條,再做決定麼?”無忌是豪放坦直的性子,底子藏不住話。阿誰寫紙條給他的人,心機可就深沉多了。
謝四爺嘴角抽了抽。大哥您曉得麼,無忌一口咬定“我丫丫不嫁人!”天子不放他出宮,他便坐在那兒談笑風生,跟個掌印寺人高低五千年縱橫九萬裡的胡扯。從遼東說到西北,再說到安南,無窮無儘。要不是丫丫出去換茶,恐怕他是吃了秤砣鐵了心,定要棠兒跟入贅似的,跟他們住在一處。
謝老太爺訕訕的,冇說話。玉郎媳婦若單單是心中不快,倒冇甚麼。任是誰,庶子比親子有出息,都不免內心不舒暢。可若當真計算起來,就敗興了。庶子也是兒子,也要孝敬嫡母。何況,“成事不說,遂事不諫,既往不咎”,事情已成定局,多想何益?不如順其天然。
謝老太太橫了丈夫一眼,“已經如此了,難不成我指責玉郎?”指責也無事無補。既然如此,不如看開些,免的玉郎心中鬱鬱。再說了,棠兒這兩年房中又不肯收人,婚事又不肯議,愁死人了。好輕易貳內心眼裡都有丫丫,還不從速給他定下來,卻等甚麼。
天子內心一樂。“昂首嫁女兒,低頭娶媳婦”,謝尋現在是娶兒媳婦,都能這麼倔強。到許嫁小不點兒的時候,豈不是更加難以說話?能把張雱氣個仰倒,謝尋此人極好。
黃色玉輪扔了一個地雷
錦年心中五味雜陳。要提及來,親哥哥延年中在二甲,實在是天大的喪事。年方二十一,進士出身,真恰是年青有為,前程無量。庶出兄長棠年中了狀元,也不是好事,是謝家的榮光,是謝家四房的榮光。
謝老太爺、謝老太太笑咪咪的說來講去,思前想後,把謝四爺狠狠誇了一通,“玉郎真無能!”謝家比南寧侯府多出一個月呢,極好的事!
“再說,另有那位。”謝老太太朝四房的方向努努嘴,“今兒如許的日子,她竟然撐不住病了!表哥,我看她是芥蒂。”四太太上午晌還能強撐著支應來賓,下午晌便病倒了。依謝老太太看,九成九是庶子中了狀元,親子卻隻是二甲,內心過不去,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