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的來往，二人已經不似疇前那般拘束。林碧蓉就斜了她一眼，“這可不是見著姐姐不出門，隻要不請自來了。”林濁音微微一笑，叮嚀丫環斟了兩杯熱茶，抱著暖爐，笑道：“我也不過是偷懶罷了，那裡值得你來這一趟。” 林碧蓉低低笑了一聲，“這值不值得，可得我說了算。”說著，捧著熱乎乎的茶飲了一口，“我是怕你內心還不痛快著，特地來瞧瞧。”林濁音臉上的笑意就淡了些，沉默了很久，才幽幽說道：“我倒不是說平國公的身份如何，隻是我內心有一個結冇法解開，纔會如此。”

林濁音在屋子裡發了半日的呆，始終冇法從夢魘裡回過神來。暖閣裡暖和如春，隻是她涓滴感受不到暖和，有一種有力感將她淹冇。丫環們曉得她內心不痛快，也都悄悄的不去叨擾她。但眼看著要到中午，墨紫終究忍不住開了口：“蜜斯，該去夫人那邊用膳了。”

林碧波看起來比之前圓潤了很多，彷彿印證她在齊國公府過得不錯，林夫人不免就暗裡問她：“你這個月月信來了冇有？”林碧波神采一僵，笑容就有些掛不住了，呐呐道：“還冇有動靜。”林夫人就歎了口氣。

林夫人冇有接話。

這話可算是說到了馮媽媽內心上去，見林夫人輕撫杯麪冇有言語，又說道：“這如果我們二蜜斯，隻怕是都不會多看一眼……”提到最寵嬖的女兒，林夫人的神采較著的溫和了下來，“你去叫她早晨也不消過來了，雪天路滑，萬一磕到了那裡可就不妙了。”

“我也就是返來道賀。”林碧波笑了笑，彷彿有些幸災樂禍的意味，“國公府瑣事繁多，樣樣離不開我，恕我不能儘孝膝前了。”林夫人點點頭，看著她出去，垂下了眼瞼，若無其事的看著丫環們清算殘茶。

林碧波又倉猝說道：“雖說如此，但曹老爺和夫人待我很好，也送了很多金飾和綢緞……”這些也不過是大要工夫罷了。林夫人混跡內宅多年，哪能不明白此中的彎彎繞繞，嘴角微勾，端起茶盞抿了一口，冇有作聲。

見著她拜彆，馮媽媽就感慨了一聲：“我們林家好東西也很多，如何大蜜斯眼界就如許小！”林夫人但笑不語。一旁的金英悄悄笑了一聲，“得了個平常物事也隻當是極好的，曹夫人真真是會算計，不時髦的那些勞什子都送給小輩，還隻當是寶貝巴巴的奉告人。”

“如此這般，我心頭的不滿纔去了很多。”林碧蓉眉梢微挑，“現在提及來，內心倒也是好受多了。”林濁音微微點頭，拍拍她的手背，“孰是孰非我也不便說，不過內心如何怨一小我，我倒是深有其感的。”她如何能不懂痛恨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