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濁音卻隻感覺連眼皮都是火燒火燎的,剛纔吃了溫肺粥,現在更是渾身炎熱,盜汗不住的順著鬢角滴下,但麵上的潮紅倒是一點點散去。她小臉慘白如紙,呼吸沉重而短促,叫墨紫心中非常不安。
不過一會的工夫,林濁音就出了一身薄汗,有氣有力的躺在炕上,麵前人影重重,紅紅綠綠的,也看不清誰是誰。墨紫目睹著不好,連聲催促了起來:“大夫呢?還不快去催促!”外頭的小丫環們冒著雪,也顧不得路滑,奔來跑去,一會兒在院門口張望,一會兒又跑去屋子裡通報,本是厚厚的雪地,很快就留下了一串串足跡。也不知哪個小丫環,自作主張的去奉告了馮媽媽。許是那小丫環說話太急,乃至於馮媽媽曲解了意義,覺得林濁音病得極重。林夫人那邊立即就得了動靜,吃緊忙忙趕來。從軟轎高低來時,一時心焦,竟幾乎滑倒,幸虧金英見機快,一把攙扶住了林夫人的手腕,才勉強保持了均衡。
林濁音臉上,額頭都是火燒火燎的,喉嚨更是乾渴難耐,雖看不見本身此時的狀況,但從林夫人的神采能夠窺見一斑。她就苦笑了笑,“許是昨兒個早晨吹了些冷風,進屋後還喝了薑湯,豈料本日淩晨身子就沉沉的……”她這是傳染風寒的症狀,林夫人那裡瞧不出來,手在暖爐上捂了好一陣,才悄悄擱在了她的額頭上,“發熱了,彆急著說話,白白耗吃力量。”說著,又親身斟了一杯熱茶。 馮媽媽不待她叮嚀,立即就悄悄將林濁音扶了起來,靠在大迎枕上,又替她掖了掖被角。茶盞已遞到了她嘴邊,“慢些喝,潤潤嗓子。”被母親奉侍,林濁音天然非常過意不去,但現在有氣有力的,也隻得就著她的手飲了好幾口。
雪青在外頭守著銀吊子,一向到藥煎好,才用白瓷碗盛了,送到了墨紫手上,“喝下去,說不定就大好了。”
墨紫倉猝應下了,林夫人見林濁音已合上了雙眼,彷彿是沉甜睡去,也就冇有再多說,站起家來,由馮媽媽扶著,出了屋子。她一走,屋子裡呆滯的氛圍頓時一鬆,但世人還是悄悄的,誰也冇有多說一句話。
話音剛落,就聽丫環來傳,說是太病院的趙太醫來了。按例是診脈,開藥方,倒是去了麻黃,多了當歸,陳皮,白芍,分量也少了些。林夫人這才微微點頭,彷彿非常讚成,“到底是太醫,曉得輕重。”
“行了!”林夫人表情不利落,說話語氣也自但是然峻厲了起來,“你彆也跪著了,我已命人去請太醫了,也叫那些人出去盯著,太醫到了立即就請出去。”一麵說著,一麵在炕沿上坐了下來,細細看林濁音的神采,也不過瞅了她一會兒,眼中就出現了水光,“好端端的,如何折騰成這個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