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靜思站在殿門外的石階上,看看跪在腳下的人群,再看看遠處急行而來漸行漸近的人影,彆有深意地彎了彎嘴角,抬手攔住了後趕過來的康保。
寧帝看著嚴後近在天涯的澹泊麵貌,心中浮上一陣暖意,轉眼又被龐大的心境代替。
兩道覆命聲破空而出,還未等殿前世人反應過來,兩隊荷甲持刀、臉覆銀麵具的健旺身影閃身而出,瞬息間就將殿階下的世人十足圍住。第二梯隊緊隨厥後,手中的□□森森然齊瞄向陣中諸人。
生射中每一個過客都有特定的角色智慧,嚴靜思覺著,寧帝存在的意義,對本身來講就是個索債的!
“是,還跪著呢,這都兩天一夜了,主子勸了數次也無果。”
與兩日前那一見比擬,素衣淨顏我見猶憐的徐貴妃已然如膏肓之末的病人般神采寂然,嬌弱肥胖的身子也因為久跪而搖搖欲墜。
“不可。”嚴靜思斬釘截鐵道:“皇上有令,除了本宮與福海,其他人等一概不得入內,違者以大不敬之罪論處。”
沉重的殿門在門軸的吱咯聲中緩緩翻開,俄然進入視野的明麗光芒刺得嚴靜思忍不住微微眯起眼睛。待眼睛適應了光照後,門口青磚地上跪著的徐貴妃鮮明映入視線。
“就算皇後假傳聖令,為的也是防備爾等狼子野心!”人群後驀地傳來一聲厲喝,世人循名譽去,隻見另一隊禦林軍簇擁著一行人短促而來,為首的是吏部侍郎嚴通等人。
“一派胡言!”徐劼憤然道:“皇上昏倒多日,垂垂不醒,怎會下此口諭?!皇後孃娘,您應當曉得,假傳聖令該當何罪!”
“皇上過譽。不過是昨晚何掌院為皇上施針的時候臣妾偶爾間見到您的指尖動了一下。”嚴靜思福身見禮,“皇上洪福齊天,此等小傷定能逢凶化吉。不過,還是讓何掌院再細心瞧瞧更加穩妥,畢竟皇上一人安危身係天下萬民福祉,草率不得。”
嚴靜思歎了口氣,握緊了康保之前暗裡塞給她的半塊符牌,揚聲喝道:“龍鱗衛聽令,合圍!”
嚴通訕訕一笑,意有所指地看了眼徐劼身後的列隊,諷刺道:“徐尚書,威脅皇後、企圖闖宮的人是你吧?本官但是前來護駕的!來人,把他們十足給我圍起來!”
“請皇後孃娘開恩,臣妾隻求能見皇上一麵!”徐貴妃艱钜地向前膝行兩步,額頭觸地,幾次叩首道。
龍鱗衛非皇命不奉。
這類滋味嚴靜思深有體味,將手裡一早倒好的茶遞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