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姑聽問，往堂屋北牆的條山幾努了努嘴，“條幾東頭的瓷罐子裡另有小半罐子。玉堂，櫻桃泡酒治凍瘡有人用了有效，有人說冇效，你拿歸去用潔淨的筷子把櫻桃撈出來，給麗娘擦在凍瘡嚐嚐，如果有效明兒再來拿，我客歲泡了兩罈子，夠你們用的。”

張三嬸動了動肩膀，糞箕子在她背上頓時往上降低，“翠姑模樣生得斑斕，咋就定了憨頭憨腦的豆腐張？如何瞧都感覺不相配。”

麗娘想了想，點頭同意。發覺有喜後，她連凍瘡藥都不敢用了。

他們熱熱烈鬨說談笑笑吃了個酒足飯飽，張三嬸卻站在張碩家門口瞪著門上的銅鎖，連叫幾聲都冇人承諾，不得不揹著空糞箕子歸去。

江玉堂大喜過望，“公然？多謝大哥了。”

不過，連綴的雨雪就防不住了。

江玉堂掩不住眉梢眼角的喜氣，特地開了一罈買來的好酒，推杯就盞，好不安閒。

“三嬸子，你家冇柴禾了呀？”

“阿碩，你把碗筷刷了，小鍋裡溫著水呢。”秀姑抱著穿好衣服出來的小野豬，先喂他喝了點溫開水，然後喂他喝粳米粥，吃雞蛋羹。林太太除了送風乾的豬羊雞鴨鵝以外，還送了一籃子雞蛋，一共一百個，他們家誰都冇捨得吃，全留給小野豬蒸蛋羹。

先是下了兩三日的細雨，然後雨中夾雪，繼而紛繁揚揚，大塊大塊地雪花如鵝毛普通。

等他們都吃完飯了，小野豬才哼哼唧唧地伸開眼睛，啊啊有聲。

院中剩下的厚厚積雪掃完鏟到門外兩側，半晌後，地上又落了薄薄一層，大掃帚和鐵鍁靠在雜物房門後牆角，張碩進了廚房，劈麵就是一陣暖氣，秀姑繁忙的倩影映入視線，“媳婦，飯做好了冇有，我去叫爹和壯壯起床。”

麗娘聽了秀姑的來意卻頓時羞紅了臉，低頭撥著白銅手爐裡的灰，聲音彷彿蚊吟，“並冇有不好，就是生了凍瘡癢得難受。”

“不對吧？玉堂說你身上不好，彷彿不但是因為你生了凍瘡。”

這麼冷，他都不想出門，彆說從小善於江南的江玉堂佳耦了，自從入冬後他們就鮮少出門，本日必然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秀姑又驚又喜，“當真？”

張三嬸放下糞箕子，打了打身上的落雪，道：“柴禾有是有，本年你三叔和你兄弟們把死樹都砍了弄家來，哪知本年雨雪下得這麼勤，擱在外頭的柴禾都淋得濕透了，家裡乾的也都用完了，冇體例，才往你們家借點，明兒晴和了俺家的柴禾曬乾了就還給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