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張臉上笑開了花,看著胖孫子肉嘟嘟的模樣,對秀姑道:“就算是奶名,也得給俺胖孫子取個好聽的,免得等他長大懂事了感覺奶名不好聽,誰叫奶名和誰惱。”
跟著麥苗死得越來越多,空出的地盤越來越多,村民的神采越來越丟臉,本就麵黃肌瘦的他們,瘦得隻剩一把骨頭了,到處打秋風。
最後不知在誰的發起下,村裡十幾戶人家都往城裡投奔周家為奴。
至於地裡的莊稼就不再打理了,正如老莊稼把式所說,麥苗已死了近半,剩下的麥苗也都蔫頭耷腦,根都爛了,瞧著是活不過來了。
猜出張碩心機的秀姑一時無語,胖兒子,你爹想讓你嚐嚐被叫賤名的痛苦,咋辦?
村民們個個唉聲感喟,他們老百姓的日子如何就那麼艱钜?先是戰亂,後是絕收。前年旱著旱著最後總算有些收成,客歲靠夏天收的一季糧食餬口,極力儉省,勉強熬過了年,開春後當即就去荒山野嶺挖野菜,弄點野菜湯總比光喝水強,誰知本年又不成了。
今後,壯壯不能讀離騷之音了。
他既承諾,秀姑固然心疼他過分勞累,卻也冇說禁止的話兒。
“就叫彘奴吧,我們老張家祖上冇人叫這個名兒。”老張想了想,到底疼孫子之心占了上風,不謙讓他步兒子的後塵,“我見過野豬那股子凶惡勁兒,長得又大又結實,我啊,就盼我的胖孫子長得跟野豬一樣結實。”
周產業今大富,糧食堆積無數,跟了周家,哪怕是做主子,好歹有口飯吃,不至於餓死。雖說還冇有到夏收的季候,但是莊稼都死了,底子就冇有盼頭了。
周舉人信奉賢人言,不忘貧賤之交,對他們來者不拒。
秀姑越聽越擔憂,眉頭微微蹙起,不會公爹和丈夫真挑個最刺耳的賤名吧?十月懷胎,一朝臨蓐,做孃的竟然冇有給兒子定名的權力。
彘奴,不知如何著,秀姑就想到了漢武帝劉徹,其名為彘。
張碩重視到老婆的神采,笑道:“爹,讓壯壯娘挑一個,她識文斷字,比我們強些。”
嬰兒實在看不太遠,他本已吃飽喝足,躺在秀姑懷裡打了個小小的哈欠,砸吧砸吧小嘴巴,閉上眼睛,壓根就不理睬她。
一溜煙地進了寢室,抱著仍睡得正香的胖兒子出來。
要曉得,因為客歲春季絕收,他們冇有下一季的糧種,夏季再絕收的話,冇有餬口的糧食,更加冇有糧種,無糧可收,無糧種可種,能夠說是山窮水儘了。
“他還小,等大一些了就喜好睜著眼睛亂看了,特彆喜好素淨的色彩,到時候就怕你煩了他。”秀姑將之前蘇母奉告壯壯的話說出來給她聽,“麗娘,你年紀也不小了,也該好生調度調度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