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貴妃將小貓交給紫菱,拉著鄭雪梅並肩而坐,她細心看了看鄭雪梅的臉,語氣裡儘是疼惜,“之前瞧著你人不人鬼不鬼的,我是真擔憂你,到太後壽誕時再看你容光抖擻,我才放心些。”
鄭雪梅收斂了笑容,一本端莊的看著良貴妃道,“大皇子前兒遴選的淑人裡,有一名是我離心殿裡的人,但昨兒早晨竟然說是挑錯了,長留宮裡正鬨騰。姐姐,你說這事兒蹊蹺不蹊蹺?”
說罷一拂袖子,抬腳就走。
說到這兒,她看了看良貴妃,嘴角的調侃更濃,“姐姐現在在後宮裡,雖隻在皇後之下了,但姐姐想想不久前,我何嘗不是高高在上的貴妃娘娘!時勢弄人,我一夜間就跌落九重深淵。看起來我很慘,但是我再慘也不過如此了,倒是姐姐你――皇上遲遲不立太子,三皇子又很受皇上歡心,在皇後孃孃的眼裡,誰纔是她眼中真正的釘子?”
“恰是你說的這一點纔可駭,”鄭雪梅坐下,抹了抹眼淚,神情嚴厲的道,“皇上本來寵嬖的是四皇子,但現在周妃已在西涼殿禁了十年,四皇子也成了一顆無根的草,皇上對他的恩寵早就淡了,不敷為奇。二皇子脆弱無能,隻知吃喝玩樂,其母如貴嬪出身又不高,亦不算甚麼。五皇子本年才十八歲,也是整天的隻曉得貪玩混鬨,生母也無寵。六皇子早夭,至七皇子以下都年紀幼小。真正能跟大皇子爭位的人,就隻要你的三皇子楚瑜,偏三皇子又極受皇上寵嬖,皇上遲遲不立儲君,他能是為的甚麼?”
“齊妃即將出產,若她生的是皇子,以她的家世背景以及皇上對她的寵嬖,她的兒子會成為另一個有能夠登上皇位的人,”鄭雪梅說到這裡,臉上浮起了一絲笑意。
鄭雪梅眸內一冷,臉上的笑卻堆得更滿,將話題一轉,“姐姐,那齊妃就要生了,也不曉得她肚子裡到底是皇子還是公主?楊帥死了後,楊帥手上的兵將全歸了她父親統領,現在的齊妃,可不比昔日了。”
“你是說,她明裡是針對你,暗中――倒是為了對於我?”良貴妃手上一緊,將絹子扯成了繩。
見良貴妃白著臉不語,鄭雪梅又抬高了聲音道,“集寵於一身,就是集怨於一身,皇上對你兒子的寵嬖,既能夠成全你兒子君臨天下;也是你們母子的催命符。一個不慎,你母子便是死無葬身之地嗬!”
“哼,姐姐是不是要問,我如何就成了她對於你的橋梁了?對嗎?”
良貴妃端著一碗茶正要喝,聞聽一笑,“她自生她的,皇子也好,公主也罷,都是皇上的孩子,我自替皇上歡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