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非鶴仙嘴不堅固,而是這兩日他的壓力是在太大。且不問到底是誰在白帝和長留一山的鳥仙麵前明目張膽給天妃下蠱,他出於大局考慮不敢同任何人講,好不輕易比及白帝返來奧妙彙報此事。
“娘娘,或許小神孤陋寡聞,此蠱有小神所不知的解法。隻是現在娘娘腹中仙胎已經被蠱蟲取而代之,乃至不會長出健全的手腳,隻能保持方纔被入侵之時的形狀垂垂收縮。”
鶴仙謹慎道:“娘娘,您若悲傷,哭出來老是好些的。”
“已經……毫無體例了是嗎?”
白鷺仙誠懇道:“樹萍草是一味罕見的止痛藥,吃完以後會無知覺地昏睡一整天,尊上特地去了西域,便是……”
草草又問:“尊上,他如何說?”
草草彷彿冇有聞聲,而是直直看著房間一角。鶴仙順著她的視野望去,那一邊原是給小王子籌辦的木床繡被之類。這本是難以觸及的悲傷之物,草草眼中隻是浮泛乾枯。
白帝返來之時已是午後,草草已經下床打扮,命人將本給孩子籌辦的東西儘數燒了。白帝見到拾花殿一陣濃煙,趕過來時見草草一身盛裝,真站在門前看著仙婢燃燒錦被。她的手還是風俗性得放在小腹之上,看到白帝進院之時隻是淡淡掃了一眼。
草草保持著一個姿式悄悄地發楞,鶴仙知她心力蕉萃,跪在一旁等她答覆。
草草抬頭,將一碗苦藥儘數吞入腹中。
白帝一身風塵,全無常日安閒,眾仙婢見他平日乾淨的衣角還留有昨夜沾上的乾枯血跡,紛繁跪下。他眼中盛痛,隨即又化為大怒,對著一乾仙婢道:“滾。”
這些都是鶴仙親眼目睹,但是他不能對草草說這些刺激她的場景。草草腹中的蠱蟲接收的是上神的仙力,如若出產,必然後患無窮。白帝同他一起見過魔嬰,自是清楚不過,隻是他當時未有表態,鶴仙隻得扣問草草。
白鷺仙將藥碗端給草草的時候她正坐在打扮台前一件一件得撤下頭上的飾品,白鷺仙將藥放在打扮台之上,草草瞥了一眼,持續梳著頭髮。
這個孩子必定不能留。
草草緩過神來的時候,她的手腳已經全數麻痹,她啞著聲道:“鶴仙……”
魔嬰難治,乃是因為他們體內囤積著所接收的精血,有的魔嬰食人無數,力大如牛,能夠撞碎大石。白帝憐憫這些嬰兒,就連陸吾上神都曾轟動用萬物歸元術收伏之,豈料這些魔嬰冥頑不靈,隻是一些把持著人體的低等惡蟲罷了,是故終究皆是以火燒之,不留後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