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子弋輕抿了幾下唇瓣，又將目光投向衛國公，卻見他低頭垂眸，雙手抱胸，不知在想些甚麼。她的目光逗留了幾個呼吸，而後又轉返來望向上頭的天子。

“你返來的比預期的早了些。”天子持續用聽不出情感的調子四平八穩的道，像隻是在陳述一件無關輕重的事情。

“兒臣見過父皇，見過衛國公。”

她靈敏的發覺出天子的不對勁來，下認識的微微弓緊了背來，星眸也斂了幾分，豎起了渾身的汗毛，全神灌輸的緊盯著龍椅上烏黑一片的人影。

俄然有悄悄的“噠噠”聲響起，本來極小的聲音在空曠沉寂的大殿中被放大了數倍，清脆的，悠長的迴盪。

若說疇前她是夏天枝頭盛放的花朵，因為光輝而斑斕，那麼現在的她就是春季溫馨的樹葉，沉默而安閒。

淩晨風涼的風從被推開的門扉間吹過，有輕柔的陽光傾瀉在那人垂下的頭髮上，清麗委宛的女聲響起，盈盈下拜施禮的那人，不是早前才見過的蘇老景又是哪個。

衛國公說不出口。

而此中尤以顧子弋最為震驚，固然天子和衛國公第一時候便曉得了蘇老景淩晨一襲嫁衣，在淩雲門外欄人的動靜，但也隻是聽了，卻冇有見到過當時的她。

一身玄色冕服，幾近同背後黑影融為一體的天子在最高處輕飄飄的開口，“我們從昨個兒開端就一向等著你們。”

“這一起走來，該曉得的，不該曉得的，現在也都應當曉得了。會如何想，如何說，我不能節製，並且並不在乎。我隻是想作為老婆，送他一程罷了。”

我們？

衛國公冇有點頭，也冇有點頭，麵上一絲神采也無，半晌卻還是冇忍住開口勸道：“公主這番交誼，臣代子墨謝過了。但畢竟是於禮分歧，煩請公主......”

有道人影逆著光正邁過門檻出去，那人進殿便站定不動了，本來一擁而上的侍衛們見狀也麵麵相覷，不知到底要不要有所行動。

她著了一身素白的斬衰，臉上一丁點妝色也無，悄悄的立在門口，一雙素手掩在廣大的袖口之下，袖口又被風吹動悄悄扭捏著，顯得她看上去更是柔弱。

一旁的衛國公也投了目光到蘇老景身上，眼神龐大難辨，驚奇有之，但更多的是深深沉在最底的難過與哀傷。

離殿門比來的顧子弋眯起眼睛細細打量疇昔，身形......非常有幾分熟諳......

“來了。”

“老景真是失禮，冇有獲得國公的應允就這般穿戴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