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黛群巒間,富春江水澄徹潔白,自天北荒穀而出,一起安靜無波瀾,逶迤連綿數千裡,流向東部吳國的姑蘇城。
水城姑蘇,坐落在富春江乾,扼住水路咽喉,是東吳之地的天然樊籬,也是西楚出兵的必爭之地。
佛門僧眾即便再強,也並非金身不壞的佛祖,都是精神凡胎,都會受傷怠倦。隻要以全軍器力猛攻,就算傷亡慘痛,也決然不至於停滯不前,被死死反對在城外。
寒雨連江夜入吳,黎明舟行楚山孤。
牧野聞言,悄悄點頭,嘴角揚起一抹笑意。
舟上無槳無櫓,隻要兩人立在前端船頭,一前一後,瞭望著遠處水麵上的白霧,超脫蕭灑至極。
隻要攻陷姑蘇城,東吳都城金陵就會完整透露在西楚雄師的鋒芒之下,一馬平地,再無能夠抵擋守勢的天險要地可守。
“那你有冇有派人回京都搬救兵?我們不是還留了二十萬西涼軍作後盾麼?”他很快想到這點,麵露疑色。
季布聽到這聲詰問,神采頃刻變得凝重,“我早就派親信回京都搬過救兵。按照柳承言的口信,那二十萬雄師已經全數開赴,前去援助南晉那邊的戰事了!”
他很體味季布的氣力和心性,以此人狠毒手腕,還會落得如此狼狽的了局,必將已經碰到勁敵,難以抵擋應對。
牧野雙眸微眯,精光乍現,幽幽隧道:“據我所知,東吳隻要兩名洞玄強者,都是出自寒山寺一脈。黃連跟鐘叔不分伯仲,先前受了重傷,尚未病癒,僅憑他師兄黃鐘,恐怕還冇法威脅到你!”
睚眥必報的牧野當然記得這筆賬。現在內鬨已定,是時候來索債了。
季布點了點頭,一臉苦悶,“我跟黃鐘都是洞玄三重,本來他冇法傷害到我。但就在比來,有個年青淫僧從異域而來,插手東吳國事,氣力刁悍,他跟黃鐘聯手戰我,我實在難以抵擋!”
“既然決意去更大的六合闖蕩,你又何必這麼束手束腳?”他曉得,牧野這是在分開前替帝國消弭統統隱患。
他悄悄凝睇著牧野的背影,目光閃動不定,不知在想些甚麼。
當牧野二人驅舟星夜趕到這裡時,很快就找到了姑蘇城外連綴數十裡的西楚虎帳。他們公然遭遭到固執阻擊,未能再進犯東吳國境一步。
他對西涼的情勢倒並不太擔憂。有三十萬西涼鐵騎表裡照應,又有龍且這位天下第一攻城大將衝鋒陷陣,足以將北戎蠻族擊潰,化解沐血城的圍困危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