勳章在胸口灼出北鬥七星形狀的燙痕,判官筆在他掌心嗡鳴,筆尖排泄的硃砂在虛空畫出斷續血線。
判官筆戳進電纜膠皮的刹時,整層樓的燈光驟滅。
它每走一步,鞋跟都會在空中印出燃燒的二進製代碼,那些焦黑的數字竟是三天前的日期。
殘剩傀儡的守勢突然停滯,統統綠色代碼同時轉向西北角。
筆桿上師父的刻痕排泄金芒,與匣體大要的梵文產生共鳴。
機房深處,青銅匣的裂縫裡排泄半凝固的銅綠色血液,在空中蜿蜒成市政工程的管線圖。
出亡層的林悅俄然捂住心口,對講機裡傳出1966年的訊息播送。
判官筆的硃砂耗儘,他咬破舌尖將血噴在筆尖,騰空勾出的雷符卻隻映亮了傀儡們愈發猩紅的電子眼。
“戴宏宇說過……”盜汗順著脊椎滑進衣領,他想起諜報估客生前醉酒時的夢話,“傀儡戲要破局,得找到牽線的手。”判官筆俄然自主震顫,筆尖指向機房西北角的青銅匣——恰是林悅夢話中“吞噬時候”的阿誰。
青銅軸承爆開的刹時,整具傀儡如同被抽去骨架的皮影轟然癱倒。
“找到你了!”判官筆裹挾著血霧刺入公章中心的五角星,整層樓的地磚同時崩裂。
那些本已粉碎的辦事器竟重新聚合,拚整合充滿鋼釘的祭壇。
朱逸塵俄然想起蕭市長辦公室的沙盤模型,那些標註“市政工程”的紅線走向,與現在血線活動的軌跡完整重合。
它們的樞紐跟著電纜擺動收回齒輪咬合聲,當朱逸塵跨過門檻,統統人偶俄然睜眼——瞳孔是正在讀取數據的綠色代碼。
當灰燼觸碰到逆流的青銅血,整具傀儡俄然痙攣著跪倒,眼眶裡噴出的不再是數據流,而是1966年舊報紙的碎片。
那些本已癱軟的傀儡殘骸俄然抽搐著立起,斷裂的樞紐處伸出沾滿銅綠的脊椎骨,如同領受天線的金屬觸鬚。
朱逸塵的後背抵住淌血的機櫃,掌心勳章傳來的寒意幾近解凍腕脈。
腐臭味劈麵而來。
整棟大樓俄然收回病篤巨獸般的哀鳴,承重牆大要閃現出麋集的青銅鏽斑。
“電纜編號D - 09。”他默唸著舊報紙上青年蕭市長身後的管道標識,抬腳跨過第三道黃銅門檻。
鞋跟觸地的頃刻,三十六盞應急燈同時亮起,慘白光束裡浮動的灰塵俄然凝固成冰晶。
更詭異的是,邪祟首級的右眼瞳孔裡浮動著市政檔案館的立體投影,左眼倒是現在機房崩塌的及時畫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