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元曜想起了甚麼，倉猝道：“十三郎，等一等。”

“你找不到無憂樹，那為甚麼還承諾十三郎，說會實現它的慾望？”

“把丹陽也繡上吧。”

“放心吧，元公子，縹緲閣在千妖百鬼中口碑很好，信譽也很好，白姬是一個說一不二的人，她說會替某找到無憂樹，就必然會替某找到。”小狐狸並不擔憂。它坐在一個火爐邊，火爐上放著一個瓦罐，瓦罐裡煨著雞湯，“雞肉彷彿已經熟了，元公子來嚐嚐鹹淡？”

小狐狸伸直在白姬的腳邊小憩。

元曜曉得白姬固然行事詭秘，但是一貫穩妥無不對，也就不再問了。他低頭望向柳葉籃，瞥見半籃子綵線，有血紅色，黃金色，荷葉綠，孔雀紫，墨玉藍，月紅色，棕褐色。七色采線極細、極滑，瑩潤而透亮，不像是亞麻線，棉線，也不像是蠶絲。

張昌宗道：“因為承平公主俄然變得開暢歡愉了，公主表情一好，太後也表情大悅。太後表情大悅，皇宮中的宴會天然就多了。”

“把你也繡上吧。”

元曜感覺有些驚駭。

“對，我籌算送軒之一條手絹。”

胡十三郎去集市買菜了。

白姬詭笑，“冇事，繡得越多，到時候越安然。”

白姬笑道：“軒之明天也變聰明瞭。看來，軒之也很有宰客的天稟。”

元曜四週一看，空蕩蕩的大廳中冇有人，他將目光下移，才瞥見了胡十三郎。

“不會啊，對我來講，宰客輕鬆鎮靜，水到渠成，一點兒也不費腦耗神。”白姬笑眯眯隧道。

“好。”

“如何，軒之不喜好這條手絹嗎？”白姬見元曜嘴角微微抽搐，問道。

小狐狸轉頭，放下菜籃，“元公子另有甚麼叮嚀嗎？”

元曜愣了一會兒，才認識到張昌宗是在和他說話，心中非常活力，但又不敢辯駁。他舉目望去，張昌宗手中拿著一隻雕漆小盒，盒子中裝著一支碧玉簪。

“呃，好。”元曜不敢再多言了。

元曜笑道：“小生見你睡得苦澀，就冇有吵醒你。”

手絹是雨過天青色，長寬半尺不足，右下角繡了一叢青菊。青菊邊，並排坐著一隻黑貓，一隻紅狐，再往左邊去，是一個手持書卷的青衫墨客，一個手拿摺扇的華衣公子。這兩人兩獸繡得非常簡樸粗暴，有些漫不經心的意味，隻占了手絹的三分之一。占了手絹三分之二的圖案，是一條栩栩如生迴旋在天空的白龍。白龍精、氣、神實足，生猛而斑斕。白龍的繡工極其邃密逼真，連迴旋如珊瑚的犄角，須張如戟的鬣鬃，光澈如琉璃的鱗甲上的每一處細節都措置得惟妙惟肖，活潑細緻。烘托白龍風韻的雲霧裊繞超脫，也繡得非常用心，非常詳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