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她髮鬢蜿蜒曲繞,姿容清麗婉爾。素白的雲繡短衫,領口與寬袖上用金線綴著栩栩如生的彩蝶,與翠綠羅裙上的點點碎花遙相成趣,耳環腰佩無不小巧新奇,更是給她添了幾份靈動色采,像傲然脫俗的梅枝從丹青畫卷中踏雪而出。
她放下茶杯,站起家來,道:“我走了。”
宋蘊之鼓掌,讚道:“月缺桐疏,青山對坐,雲雕塵絕,煙嵐明滅。說得大抵就是如此吧。”
她懶懶得抬了下袖子,對著一個方向道:“即然來了,何必躲躲藏藏。”
待在屋頂上站定,宋蘊之往下看去,就見大街上有幾小我,正朝巷子這邊張望。
寒夏洲冇想到的是,這份檀卷會由王妃親身送來。
她昂首,目光直視傅婉瑜,道:“王妃真是深藏不露。大師都隻道王妃是平常的閏中女子,卻不曉得,以王妃的技藝,足以對抗江湖一流妙手。”
荀月白扯著宋蘊之的手,口中不住叫道:“宋蘊之,我們也不過幾日冇見,你不消這麼衝動啊。”
寒夏洲迷惑。
那幾人迷惑,四週轉了一圈以後,就走了。可等他們一走,路邊的攤子上,門前的石階上,頓時又冒出幾小我,謔地站起來,丟動手中的物什,跟了上去。
宋蘊之不解,正要發問,沈蒼梧“唰”地帶他躍上了屋頂。
這兩派是杠上了麼?
寒夏洲笑道:“卿本才子,何如做賊?”
宋蘊之昂首一看,眼睛一亮。“嗖”的一下,冇影了,眨眼的工夫,抓著一小我落了下來。
正思考呢,就聽寒夏洲說道:“你們出門不久,小王爺也出去了。”
“等等。”寒夏洲將她叫住,指著石台上的檀卷道;“這麼放心交給我,不怕我彆有用心?”
紛揚的落花,將思路也墜下了似的。
那是一遝泛黃的冊子,有些年代,封麵因為落灰筆跡有些含混不清,模糊能看出“宸州”二字。
二人走了一陣,沈蒼梧俄然拉著宋蘊之進了一條巷子。
宋蘊之嘖嘖兩聲,撞了撞沈蒼梧。
“曉得世上最難藏的是甚麼嗎?是至心。哪怕你藏得再奇妙,它都會找到空地。你看沈蒼梧的目光,和我看王爺的目光一模一樣,隻可惜,男人都是冇故意的。”
傅婉瑜點頭,眨了盲眼睛,笑道:“你的眼神騙不了我。”
寒夏洲放下笛子,笑了笑。
寒夏洲坐在石台邊,手裡持著翠綠的長笛,風吹過,院中的花樹浮動,花瓣洋洋灑灑,跟著低聲飄落,似是紛繁揚揚落下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