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幾日了，連一步也未曾跨入堡城，照如許打下去，何時是個頭？莫非要等著英王回軍清算局麵，將你我捆打一通嗎？”吳三桂坐在軍帳上首，氣得渾身顫栗。看著下邊攻堡前一個個指天誓日滿口豪言壯語的白廣恩、牛成虎等人，就像看到一具具行屍走肉。

氛圍有些奧妙，吳三桂輕咳一聲道：“大同府出不了甚麼岔子，我們做好分內之事便可。北都城可還稀有萬大兵，還怕變天嗎？”

郭如克軍在作曈山獲得大勝後快速挺進，從廣靈縣直插宣府，隻一日霸占懷安衛，並由此為依托設防，從而堵截了尚在鎮虜衛集結兵力的阿濟格軍與圍攻上莊堡的吳三桂軍的聯絡。郭如克給趙當世寫的信裡明言“今韃虜連敗，首尾難顧，是為畢其功於一役之良機”，表示將竭儘儘力禁止清軍撤退彙合，並但願趙當世儘早進軍完整擊敗清軍。

黃得功與周遇吉都久在遼東，識得鼇拜巴圖魯那身精美的甲冑，各自防備。

韓袞歎了口氣，道：“我老韓冇讀過幾句書，但曾聽到鳳子說些詩書。裡頭大多記不住，隻一句‘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記得特彆清楚。我既然穿了這身甲，不將韃子擯除殆儘，七尺之軀有何顏麵複立六合之間？”

陳洪範點頭道：“陳某這一趟冇派上甚麼用處，不然說動吳三桂，侯總管也不會枉死。”

周遇吉再放一箭，射中鼇拜巴圖魯左肩。黃得功亦將刀橫放在身前，取弓勁射，射中鼇拜巴圖魯後背。兩人就如許你一箭我一箭，連連不休。隻見麵前，鼇拜巴圖魯站在原地，前後趔趄、左支右絀，卻又無可何如，隻能氣憤狂吼。

荒漠夜風吼怒，鼇拜巴圖魯的盔纓微蕩，他的雙目泛出寒光，弓身齜牙，渾似退無可退的末路獅虎。

圍攻旬日，兩邊十餘次苦戰，吳三桂批示近兩萬兵馬愣是打不下孫傳庭僅數千人戍守的上莊堡。論氣力，他麾下萬餘關遼勁卒加上久經烽火的邊軍，設備與戰技並不比阿濟格的八旗軍差多少，但推著戰事的越加推移，他就越是故意有力。

吳三桂拍案而起，牛成虎、高汝礪趕緊將白廣恩按回凳子上，和稀泥好言相勸。

顧君恩道：“隻需一把火。”

劈麵黃得功實在聽不清他在說甚麼，但看著笑容，亦回報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