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怪他。”李延朗神采陰霾，最後聽到本身諒解之語的不是李萬慶，反而是侯大貴。

侯大貴“哈哈”一聲，再度拱手請安。

侯大貴瞥他一眼，嘴唇動了動，卻冇說話。趙營從鄖陽府開赴往棗陽縣的半途曾在穀城落腳，張獻忠設下大宴與趙當世把酒言歡，兩營重將均有列席。白文選與馮雙禮都是近兩年嶄露頭角的西營新人，張獻忠特地點名讓他們給趙當世敬過酒，是以非論侯大貴還是李延朗都對他們有較深的印象。

侯大貴苦笑不迭：“血濃於水？”隨即正色而言，“我老侯從不說矯情話，這輩子的矯情話本日怕是都對你說了。我本日講這些，並非想揭你傷疤，尋你高興。隻是忍不住提上一嘴，你心念著他，是你的好處，但貳心中所重，卻一定在你。”

李延朗聽到這裡，忽而笑了，侯大貴麵有不悅，隻聽他道：“統製之言，部屬句句在心。統製可知，主公待我如弟，我也早視之如親。趙營於我，便如家般。內裡輕重，部屬自有分寸。更何況……”說著說著，不由想起了茹平陽，但對著侯大貴，畢竟說不出口。

侯大貴笑一下，不覺得然道：“但是你們可曾談起舊事？”

那兩個侍從聞言承諾，道一聲“哨官保重”，一併催馬而出。

孟敖曹思考半晌道：“他那邊我就不去了，大小不過傳信的活兒，你兩個去知會一聲便了。我去大阜山，那邊事告急些。”

李延朗動容道：“五哥，你這說那裡話。趙大人求賢若渴，哥哥智計過人，若在趙營必能一展抱負。等機會成熟之日，就是我兄弟相聚之時。”

數百裡外，棗陽官道，三騎飛奔。

有侍從答話道：“將軍放心，都是熟行活計，不會有差池。”

那五名弓手見狀，倉猝往兩邊遁藏。孟敖曹心中對勁，暗思今番這些個肮臟貨倒還算識相，想來還是因為欺軟怕硬，瞥見了自個兒身上所著的輕甲。稱心之下，記起那日白馬寺的牴觸，便成心抨擊，奔馬至五人當中，卻將馬腹一夾、轡頭一扯，坐上馬兒當即就揚起前蹄，長嘶一聲，帶起的泥垢撒了那五名弓手渾身，和著嘶鳴也將他們驚了一跳。

那藍甲將冇說話，又過不久，從山道轉角處轉出一將，瞧裝束也是把頭模樣。那藍甲將一見他，起家便問：“老馮，官軍搜山？”

李延朗見侯大貴不詰問，也未幾說。當下侯大貴麵對李萬慶拱手道：“兄弟們的情意，我已知悉，必將通達給我家主公。而下兵荒馬亂，李兄要去追隨軍隊，我倆也需儘快歸去覆命，便不兩相擔擱。煩請李兄代我營向諸位兄弟問個好。青山不改綠水長流，今後你我必將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