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先歸去吧，”霍梟清了清嗓子，聲音有些不天然，“晚點，芳芳就放學了。”

霍梟風塵仆仆地站在門口，戎服外套上沾著灰塵，額前的碎髮被汗水打濕。

沈茵茵對他的敵意視若無睹。

“霍大哥，”沈茵茵放柔了聲音，“你有話就直說啊，我們之間……”

許成材哼了聲，又惡狠狠瞪了沈茵茵一眼。

許大夫下午就去了縣城會診，現在醫館裡隻剩下她和許成材。

“那我不是給秦禹添亂了嘛！要不我歸去幫著解釋幾句？”

“叔，那麼多錢，你給她就不怕她不來了嗎！就算真要給，好歹打個借單吧！”

“感謝。”霍梟的聲音壓得極低，溫熱的呼吸拂過她耳畔，帶著一絲不易發覺的顫抖。

霍梟深吸一口氣，參戎服內袋取出一個皺巴巴的信封，“我底下有個兵，他媳婦難產，病院說要手術，得先交兩百塊的押金才氣……事情來得俄然，連隊那邊捐獻也來不及了，我們想體例湊了湊，還不敷……”

“小沈，三七粉放左邊第三格。”許大夫坐在診桌前，一邊寫著方劑一邊提示道。

“彆，”沈茵茵一把拉住霍梟，“現在去隻會火上澆油，還是讓秦同道本身措置吧。”

“許大夫，早上開的藥都配好了。”沈茵茵將藥包放在診桌上，順手清算起散落的脈枕。

自從美白泥膜在中醫館售賣後，她固然還會去大院擺攤，但次數和時候都較著減少了。

許大夫一臉讚成地看著她，正籌辦說些甚麼，病院的木門就被人倉促推開了。

沈茵茵踮起腳尖去夠藥櫃上層的瓷罐，耳邊卻傳來“咣噹”一聲響，差點嚇她一跳。

沈茵茵冇理睬他的諷刺，徑直走到霍梟跟前，走近了，她纔看清霍梟眼底的焦心與躊躇。

“連長也給了錢，才湊到一百五，我……”

“嗬！”許成材在一旁嘲笑出聲，“本來你那從戎的工具是來乞貸的啊！嘖，沈茵茵，你覺得醫館是善堂，我叔是冤大頭呢？張嘴就要六十塊，你也不怕說這話閃了腰！”

這個密切的行動讓兩人都愣了一下。

沈茵茵忙點了點頭，拿著布包，又往內裡跑去。

傍晚時分，天空俄然電閃雷鳴，瓢潑大雨在青石板上濺起無數水花。

沈茵茵點頭，腳一蹬，就坐上了自行車後座。

初秋的中午，微涼的風穿過雕花木窗，帶來幾分桂花的甜香。

“從戎的隻曉得乞貸，錢借了估計也不會來接你了吧。”他用心將門閂插得震天響，“今晚我不住醫館，必須鎖門，你本身想體例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