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前,因她的事,感覺負了她娘,冇有好好照顧他們的女兒,她爹再冇撐下去,帶著對她的擔憂和她孃的眷戀,就這麼跟隨她娘去了。
她爹孃本來就是很恩愛的一對,她娘走後,她爹也是悲傷欲絕,隻是為了她這個幼小的女兒,還是撐了下來。
梅蕊賤賣了祖屋,以那銀子將她爹孃和葬後,帶著一屋子的書至村東的絕頂蓋了一間小茅舍,然後住到現在。
臨終前緊緊握著父女倆的手,眼裡滿滿的都是不捨,她娘跟她爹說,這輩子固然冇有大富大貴,但是她很滿足,也從不悔怨當年嫁他,因怕這長情的男人會跟從她去,隻要叮嚀他要好好扶養他們的女兒,看女兒長大,結婚生子。
她冇有兄弟叔伯,她孃的孃家也是高山天子遠的,因她孃的歸天也斷了乾係,她爹走後,她就再冇親人了。
但是她娘非普通人家的女兒,不是誰想娶便能娶的。她外祖父是當今聖上跟前的當紅太醫,那也算是大戶人家的女兒,看不上她爹那窮小子,在都城秀纔多的是,也不奇怪他。
那幾年,她爹的官途不太順,跟著梅蕊的出世,破鈔亦大,固然有她外祖母的佈施,亦非悠長之計,她娘隻好與人看病保持生存,因為醫術好,名聲在外,來看病的人也多,她爹也不是甚麼大男人主義的人,情願在她娘背後做個小男人,以是一家三口也活得其樂融融。
她爹頂著秀才的項目,耕作兩畝水田,日子就這麼過來。
每次回想疇昔,梅蕊的心如同被人緊緊的抓在手裡揉搓,很痛很酸,但是此次內心竟然有一絲甜。想著想著,又想到大圓臉現在尚還穿彆人穿過的舊衣衫、彆人的鞋,內心有點彆扭,籌算找天到鎮上剪兩尺亞麻布,與她做兩套,也隻能買麻布,好的她付不起銀兩,不過兩尺也差未幾要四百文錢,把此次針線做完,另有那草藥賣了,當有半兩銀子。
所謂十年寒窗苦讀就為了謀個一官半職,梅蕊的祖父母先繼歸天後,梅蕊她爹冇了牽掛,走出了大山,走向了都城,然後在那碰到了梅蕊她娘,一見鐘情,兩情相悅。
她外祖母也是疼她這外孫女的,隻是她娘歸天後,痛失女兒的高齡外祖母也跟著去了,然後梅家跟太醫那大戶人家就真的再也冇有乾係了。
提及梅蕊的爹孃,那也是個很長的故事……
數年後,看著她出嫁,她爹並無多高興,僅僅是鬆了一口氣,彷彿把苦衷了了。
她嫁人後,她爹就單獨一人餬口,亦不與鄰居來往,變得孤介,人也刹時老了,四十多歲的人便已白髮蒼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