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蕊跺了下腳,給她一記眼刀,摸黑去了院子,打盆水,濕了帕子抹臉。帕子黑兮兮的,到底曉得本身臉上多臟,又換了盆水。
“梅子姐亦是不痛的”
不顧她思疑的眼神,孫少恩猛地捧腹大笑,就差倒地打滾,指著她的臉道,“梅子姐,你……哈哈哈……你好黑,比包拯要黑,還黑過李迎金”
恐怕她睡著,耍賴不肯沐浴,這一身的腥味……梅蕊從速推搡她去洗洗。
如同玄色的瀑布懸垂於半空的披肩柔發,一雙纖手皓膚如玉,映著綠波,便如透明普通,淡淡入鬢的蛾眉,碧水淋漓的雙眸閃動如星。
立於門前,目送大圓臉走遠,梅蕊才返身,罩上不帶前襟而顯破的圍裙,手腳利索的清算天井,直至潔淨如初。
路上想過的肉片湯,爆肚片,炒豬肝……各種肉食,不見蹤跡。孫少恩禁不住有些失落,不過這帶著濃濃親情的典範菜肴——紅燒肉,能放開肚皮,大吃一餐豬肉,還是滿足的。
統統都是誘人適口,想必凡人看了都可化作衣冠禽獸,恨不得吞她入肚。
孫少恩悄悄的向前兩步,伸出苗條的手臂繞上前,穿過她的腰,從身後緊緊抱著她,“梅子姐”聲音糯糯的,眼底掩不住的顧恤,那般緊像是要將她揉進身材裡。內心卻如五味瓶俱雜著,梅子姐為她籌措吃喝穿,服侍她拉撒,這手都凍成咋樣了。
回身背對她時,才偷偷的抹了把臉。見到指腹的炭灰,才知旁晚燒飯時候,不經意間燻黑了臉,惹得大圓臉笑話。
知她美意,梅蕊並不禁止,再說她的手確切痛得很。
滿屋是煙,吸進大量濃煙,咳嗽不止,嗆得眸子紅了,溢位淚來。
肥瘦相間,苦澀堅固,肉質滑嫩,入口即化,真是美好非常,“此味隻應天上有,人間可貴見幾次,梅子姐,你做的真好吃”
不消測量,亦不消畫紙樣,便裁布縫紉,剪出大圓臉腳板大小的,那熟諳勁,像是做了千萬回。
碰了水的手刀割般刺痛,裂口彷彿更深了,從速往火旁探了探,水漬乾了,痛意才減少些許。
“梅子姐,六合知己,我水都未曾多喝一口”恐怕她不信,孫少恩當即捲起衣下襬,屏住呼吸,儘量回收腹部,揭示她乾癟的小肚子。隻是白日吃得實在是多,過了大半日,仍然是鼓鼓的,不見消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