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床上的孫少恩伸長了脖子,酒香都勾起她肚裡的饞蟲了,因而直嚷嚷道,“梅子姐好了冇?肚子裡冬眠的蟲子餓醒了”
兩人穿的緊密,鎖了門,便出去。
“勉從虎穴暫趨身,說破豪傑驚殺人,巧借聞雷來粉飾,隨機應變信如神。好個急智的劉備”梅蕊聽後也忍不住歎道。
孫少恩因腳痛,走路像個鴨子似的歪傾斜斜。
“梅子姐不必費事,冷的也是冇乾係的”說話的間隔夾帶著牙齒的格格顫抖,像中了玄冥神掌寒毒發作般。
“人家說養兒防老積穀防飢,這吳家兄弟倒是……知己都被狗吃了罷”
酒至半酣,突聞鼓聲。
“我看是黃鼠狼給雞拜年,冇安美意”
屋外,一人手中拿鑼,一人手中拿梆,兩人一搭一檔,邊走邊敲,從村頭敲到村尾。
“少恩,救人一命乃功德,為何這般委靡不振?”
“溫酒雖不傷脾胃,卻也不成多喝”
吳阿婆老淚縱橫,渾濁的淚水如小溪普通流淌在一條條皺紋,哀思裡異化著氣憤,彷彿怒斥吳家的不肖子孫。
“我也未幾喝,隻喝小許,梅子姐彆嘮叨我可好?”孫少恩伸出一末節尾指,胖胖的,便是她體質偏熱,也受不得這寒冬,這段光陰又不大重視,手腳更是紅腫短長,癢得難耐。
吳阿婆將女兒貢獻的銀子,一分一分的攢起來,買了一頭母豬、一頭公豬,等產下豬仔後便賣掉,以保持生存。
……
見她針線慵拈,孫少恩抱著圓暖爐,懨懨欲睡,那燃燒過的發像是被狗啃過似的,確是丟臉。
她曾經也救過服了涼薯豆的人,便是那人神智復甦後,仍然說話不流利,不能獨立行走。
“吳家兄弟都是腿瘸頭歪屁股腫,不是甚麼好人”
見吳義有悔過之心,世人方罷,又紛繁幫手勸說,吳阿婆才撇去要死的心。
見在孫少恩的幫忙下,吳阿婆吐了一地贓物。此時世人才道孫大郎在救人。
想起剋日用的月事帶,極柔嫩,暖綿綿的,更是笑容逐開。
“莫怕,該是村裡有人出事了”梅蕊安撫著她,每當村裡有事宣佈,或者調集世人,都會敲鑼打鼓,引發大師重視。
她纔不是父母心目中的好女兒,她爸媽亦非好父母。孫少恩像是魚膽在肚裡翻滾,伸展到嘴邊,空留一口苦澀。
梅蕊清楚她愛湊熱烈的性子,蹲下身,將她腫的豬蹄似的腳塞進長筒鞋,繃得緊緊的。又細細的將她燒過的發掩鄙人麵,上麵覆蓋長髮,彆人看不出方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