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辦完洛陽的事，孔殷火燎趕回長安已是餘月最後一天，坊間滿盈著粽葉暗香，滿儘是隆冬將至的氣味。

那士子也朝裡瞥了一眼，隻見一中年婦人摸索著走了出來，略有些鎮靜地同南山道：“家、家裡有客來了。”

南山忍住笑，磕磕絆絆陪著崔老頭下完棋，最後美意難卻吃了一隻粽子，閉坊的鼓聲已然敲響。南山趕緊擦擦手，笑道：“某這就告彆了，崔校書記得將信轉交給三娘。”中間年青士子也起了身，與教員道彆後，同南山一起出了門。

南山搖點頭，將封好的信取出來放在一旁：“有人想與三娘相上一麵，特地讓某轉交這個，等三娘返來給她罷。”她四下看看：“三娘本日做甚麼去了？”

角落裡的南山陡想起之前在裴渠書房中練筆用的那張紙，咦？不是說讓她練練紙筆，如何又特地收起來了？

南山坦開闊蕩回道：“某不但臨過，還受過居士指導。可惜某資質太差，隻學了些外相。”

南山忽道：“某就在這裡下車罷，多謝郎君捎帶這一段。”

這麼跑了一起，好不輕易回了坊，南山見那士子還跟在背麵，便問：“郎君也住這坊？”

裴渠輕蹙了眉頭：“先前查過？”

她昨晚泡水受了寒涼，早上起來鼻子都有些囔囔的。熱感冒難好，裴渠聞得噴嚏聲俄然轉頭看她，心中想的是，早知應讓廚舍給備一碗薑湯。

徐妙文忽地一挑眉，審犯人般地看向南山：“這字是你寫的？”

南山便不再多嘴，徑直往家裡去。

徐妙文想了想：“正麵攻擊直紮心臟的確很難，且他衣裳確切潔淨，若無其他博鬥外傷，則更是奇特。”他說話間抬袖擦了擦雨水，如有所思道：“不過既然是內衛的人，這件事便冇有我們插手的份，想也白想。”

南山猜疑地看看裴渠，裴渠倒是一臉再平常不過的平靜，反倒一言不發接過了她手中帕子，行動細心地擦了臉。

裴渠回了神，重新坐回車內，卻叮嚀石慶駕車回府。

南山暮年間常問崔校書借書看，兩人也算是熟悉。崔老頭做了一輩子的校書郎，旁人看著感覺冇出息，他倒樂在此中，抄書編書非常得意。

“雲起，你下月月朔就要進宮了罷？”徐妙文一句話將他拽回，裴渠對付地應了一聲：“是。”

“那你豈不是趕得很？月朔到長安進宮麵聖，初三又要回洛陽白馬寺相看崔娘子，照我說，不如以你家姑母的名義邀崔娘子到府上一會，名正言順，也冇人會說甚麼。”